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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师铎派遣的特使,腊月三十抵达京城,到京城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这名特使当日没有能够进入到京城里面去,这一天情况特殊,家家户户都是要团年的,城门关闭的时间比平日早很多的,这名特使好不容易在城郊找到了一家客栈,住进客栈之后,没有人做饭,跟着客栈掌柜一家吃了一顿团年饭。.
正月初一一大早,特使进入了京城。
空旷的大街上面,特使有写彷徨了,他不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去,若是在平时,直接赶赴大明宫的方向,中书省和门下省都在宣政殿的旁边不远处,直接到那里去,就能够递上紧急奏折了,这是诸道行营都统、淮南节度使毕师铎的紧急公文,中书省和门下省都不会耽误时间的,肯定是马上处理的。
现在可不行,今日是正月初一,谁都在休憩,肯定是找不到人的,说不定大明宫的宫门都没有开启。
特使思索了好一会,拍了拍脑袋,这个时候到大明宫去,还不如直接去田令孜的府邸,尽管说按照要求,田令孜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皇宫里面,不过谁都知道,田令孜一般都是在自家的府邸里面歇息的。
大街上马车倒是有,只不过价格稍微高一些,特使已经管不到那么多了,叫了一辆马车,朝着田令孜的府邸而去,地方他还是知道的。
来到田令孜府邸外面的时候,这么特使呆住了。
府邸外面车水马龙,数不清的马车停在外面,还有一些轿子,更有不少人等候在府邸的外面,这些人看样子都是下人,真正的主人怕是已经进入到府邸里面去等候了。
特使的脸上露出了愁苦的神情,他是第一次在京城过春节。以前虽然时常到京城来,但时间不一样了,他很清楚,想要进入到田令孜的府邸,怕是需要不少的银子,今日是正月初一,前来拜访,至少需要有礼单,上面有送的诸多礼品,可自己什么都没有准备。想着空手进入到田令孜的府邸里面,那是不可能的,门房才不会管你是不是有紧急的公文。
既然来了,总是要试一试的。
特使慢慢走到了府邸前面,朝着台阶上面走去。
很快一个穿着蓝色绸布衣服的人看向了他。
特使拱手开口了。
“某是淮南特使,有紧急公务禀报田大将军,还望帮忙禀报。。。”
特使的话语尚未说完,那人的脸色就变化了。
“紧急公文,你应该到中书省和门下省。这里是什么地方,你难道不知道吗,某要不是看你穿的还算是光鲜,就要官府捉拿你了。大过年的,什么紧急公文,吃饱了撑的,还不快滚。。。”
特使脸色变得铁青。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离开了,他决定去找另外一个掌权的宦官。那就是枢密使杨复光。
特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田令孜的府邸面前碰上这一幕,这可谓是奇耻大辱了,稍微清醒的人就应该清楚,淮南道是非常特殊的地方,朝廷也是非常关注的,自己既然是淮南道的特使,肯定是有重大事情,才来到京城的,否则大过年的,自己除非真的是吃饱了撑的,不知道在家里好好过年了。
特使知道见不到田令孜了,那就只有去找到杨复光了。
杨复光的府邸前面,也有不少人,这一次特使聪明一些了,低调的走到了府邸前面,对着迎上来的门房低声说话,令特使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这名门房二话不说,领着特使就进入到了府邸里面,同样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不过两次的情形完全不一样了。
这名特使绝对想不到,他在田令孜府邸前面的遭遇,早就有人禀报给杨复光了。
杨复光这样做,也是下面一名宦官的提醒,说是多多注意田令孜府邸前面的情况,也许就能够知道一些情况的,杨复光觉得不错,故而专门做了安排。
淮南特使四个字,刺激了杨复光,杨复光预计特使有可能到自己这里来,所以专门叮嘱了门房,见到了淮南特使之后,马上带到府邸里面。
特使见到了杨复光,拜见之后,拿出了毕师铎的奏折。
杨复光要求下人安排特使的食宿,当然是安排在官驿,要知道春节期间,能够被安排在官驿食宿,也是不简单的,当然特使将奏折交给了杨复光,也就不会在京城逗留多长的时间了,想着能够在京城等到回复的圣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朝廷有敕令,或者皇上有圣旨,那也是直接到扬州。
杨复光没有马上打开奏折,等到特使离开之后,他将奏折放到了书房,继续应付前来拜见的官吏,一直等到天黑之后,他吩咐不再见拜访的官吏,也不准任何人打扰,这才到了书房,关上门之后,打开了奏折。
尚未看完奏折,杨复光的脸色发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杨复光都是忠于皇上的,尽管说遭遇到田令孜的打压,他的心态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年前的时候,刘允章来到京城,带来了彝王的信函,那个时候他的心态照样是没有改变的,只是选择不与彝王李儒沛为敌。
杨复光和李儒沛之间,也是有着不小矛盾的,主要还是李儒沛占据了山南西道,斩杀了他的心腹鹿晏弘,这件事情杨复光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正是因为鹿晏弘的被杀,导致他在朝中的地位遭遇到动摇,让他和田令孜之间的较量,出现了弱势的一面。
私下里,杨复光也想到了很多,他的年纪不小了,经历是丰富的,眼看着大唐天下越来越不安稳,他的内心也是着急的,毕竟宦官是依附于皇上存在的,也是依靠着皇上才能够掌控权力的,尽管说皇上的废立,基本都是宦官决定下来的,可是没有了皇上,宦官必然遭受到无情的打压,从这个层面来说,宦官离不开皇上。
效忠皇上是杨复光最终的选择,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将淮南特使送来的奏折看了两遍之后,杨复光陷入到沉思之中。
管家很快开始准备马车,他想不到杨复光这么晚了还要出去,而且是到大明宫去,要知道去大明宫,肯定是去皇上的。
管家当然不会耽误时间。
站在麟德殿的外面等候的时候,杨复光的内心很不好受,今天是大年初一,皇上正在麟德殿欣赏歌舞,这等的享受,曾经遭受到文武大臣的弹劾,要说在麟德殿欣赏歌舞,一般都是在召见外国使节的时候才会举行的,因为这样的鼓舞表演,耗费巨大。
皇上一直沉湎于享受,这是不争的事实,可看看人家彝王李儒沛,坐拥山南东道、山南西道和淮南道大部分的地盘,根本就没有享受,而且杨复光得到的情报是,李儒沛的生活一直都很简朴,王府之内的下人很少,没有宦官,李儒沛总是在操劳过程之中,对家人的要求很是严格,王妃崔涵蕾对王府的下人同样要求严格,决不允许有人胡作非为。
两相对比,谁都知道李儒沛准备干什么,谁都知道今后的发展会是什么样子。
等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一名宦官匆匆走来了,见到了杨复光之后,连忙跪下准备行礼。
杨复光一把拉住了宦官。
“皇上是否有时间了。”
“禀杨枢密使,皇上说累了,今日不想处理事情,枢密使若是有什么大事情,等到早朝的时候商议。。。”
宦官尚未说完的时候,杨复光对天长叹,转身离开了。
皇上的态度,给杨复光巨大的打击,他可以预见,皇上一定是乐不思蜀了,没有心思听他的禀报,此时不知道有多少的美女围在皇上的身边。
回来的路上,杨复光的内心有些麻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投靠李儒沛的想法,他也曾经有过,可总是不能够下定决心,因为做出这样的选择,意味着他将处于巨大的风险之中,弄得不好就是身首异处。
马车尚在行进的过程之中,耳边突然出现了车夫的话语。
“枢密使,有人跟踪。”
杨复光的脸上露出冷笑的神情,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跟踪了,自己能够派人盯着田令孜,田令孜一样可以派人跟踪他,何况是正月初一的时候,来到了大明宫。
“知道了,不用理睬,直接到郑阁老的府邸去,咱家去拜访郑阁老。”
车夫没有继续说话,调转了方向,朝着郑畋的府邸而去。
马车转变的方向,不仅仅是拜访那么简单,很多年之后,才有人明白这次马车的转向意味着什么,才有人知晓这次马车的转向,对于大唐今后的发展,是有着不小影响的。
夜深了,大街上非常的寂静,偶尔有鞭炮声出现,那可能是哪家的小孩,大年三十的鞭炮尚未放完的,忍不住偷偷放一下,也就是在这个正月,一系列不寻常的事情会出现,开始影响着大唐的走向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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