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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黑衣人紧接着用十分自豪的口吻介绍说:“深爷想见唐少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能劳动他老人家出面的人并不多见。尤其是最近几年,深爷深居简出,基本上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了,他能亲自出面见唐少一面,已经是给了我们江海大少天大的面子了。”
听这两个二货一唱一和的,把这个深爷描述成了世外高人,我心里觉得特别好笑。这回我们算是跟精神病磕上了,这个被称为深爷的老家伙想见我,他不会是希望将我作为一个特殊病例研究吧?
李红不为所动,冷冷地说:“少废话,马上给你们凯哥打电话,半个小时后再不露面我们就不奉陪了了。这个什么狗屁的深爷对你们来说可能是大大的,但在我们眼里却是小小的,小到不能再小的一个小人物。实话告诉你,我见过的大人物多了,还没有人敢像你们今天这样怠慢我们的。”
黑衣人的态度比几天前要好很多,他谦卑地说:“好的,二位请稍后,我们凯哥是个言出必行的守信之人。我向你们保证,不出半个小时,他们一准到。”
我们在包房坐下后,服务员和茶博士进门泡好茶,分别给我们倒了两杯茶,然后矮身退了出去。黑衣人仍然站在门口,面带谦卑的微笑望着我们。
我笑了笑,说:“二位,过来坐下喝杯茶嘛。反正这会也没事,要不我们先聊聊?”
黑衣人诚惶诚恐地说:“不用,不敢,这张桌子哪里有我们这种小人物坐的位置,二位千万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喝了几杯茶,感觉精神好了很多。这会反正闲来无事,特别想逗逗这两个精神病大夫,顺便观察下他们的反应。我笑着问:“二位似乎对深爷十分崇拜,他是你们的精神教父吗?”
黑衣人胆战心惊地摆摆手,说:“深爷行事高深莫测,岂是我们这种人能理解的。二位还是不要多问了,凯哥和深爷应该马上就到了,听到我们谈论他们肯定会不高兴的。”
李红低下头窃笑了一声,低声对我说:“看出来没有,这个深爷就是传说中教父级别的人物,他们提起深爷的名讳都有所忌讳,应该属于徒子徒孙一类的小角色。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想好一会怎么对付这个深爷吧。”
李红说得对,这个深爷绝对不是一般人。我点点头,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可是我穷尽脑汁也没想出对策,以前缺乏和精神病打交道的经验,遇到一个研究精神病的院长,我该跟他谈点什么呢?
在我十五岁那年,母亲的精神出了问题,被送进了精神卫生医院。我试图回想起母亲那个时候的精神状态,但脑子里却空空如也。我只隐约记得,母亲的记忆似乎出了问题,整日披头散发精神恍惚,她看人的目光是直视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甚至连我都不认识了。
两点半的时候,包房门被推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雄纠纠气昂昂的老头。老头身材魁梧精神矍铄,胡子和头发已经全部花白了,但面色十分红润,气场很强大。
老头身穿一身中式大褂,手里捏着两个玉石做的圆球,进门就抱拳打着哈哈,声若洪钟地说:“对不住了,让二位久等了。”
听这个老头子的笑声中气十足,从行为举止来看,一身的江湖气,貌似一个练家子。
我和李红都以为老头就是深爷,然而黑衣人看到只是微微点点头,叫了声:“凯哥。唐少和这位李警官已经等候多时了。”
凯哥抱拳,满脸歉意地说:“唐少和李警官真是守时之人,临时处理点事,让二位久等了。在下李文凯,蒙道上的兄弟们抬爱,叫我一声凯哥。当然,在江海唐少和李警官面前,我只是个小角色,两位能等在这里耐心等待在下到来,的确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先谢过了。”
我坐在椅子上没动,头也不抬地说:“好说,凯哥,客气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我们还是谈正经事吧。”
李红抬起头,上下打量李文凯一番,低声问:“刚才你的这两位手下介绍说,深爷要见我们家唐少,他为什么还没到?”
凯哥打了个哈哈,在我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说:“刚进门的时候,深爷遇到了一个熟人,过去隔壁打个招呼,马上就来。”
我不耐烦地问:“李院长,我很想知道,你约我见面到底有什么事?”
李文凯纳闷地反问:“唐局长,如果我没记错,似乎是你让我们医院的大夫约我见面。我也很想知道,唐局长有什么事要跟我免谈。”
这厮竟然卖起了关子,李红冷笑了一声,说:“既然这样,那我问你,你为什么派你们医院这两名大夫跟踪唐少?你们想干什么?”
李文凯笑而不语,把玩着手里的两个玉球,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
老杂毛很有点倚老卖老的样子,竟然摆出这幅讳莫如深的样子,让我心头火起。我扭头看了眼李红,李红心领神会,马上站起身拉着我的手说:“既然李院长不愿意说,那我们就告辞了。”
李文凯急忙站起来,伸出双臂拦住我们,息事宁人地说:“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实话实说了。二位请坐,稍安勿躁,请听我慢慢道来。”
我们重新坐定后,我说:“凯哥,有话你直说吧,我这个人不喜欢猜别人的心思。江海唐少办事想来喜欢直来直去,拐弯抹角的那一套就不必了。”
李文凯夸张地赞叹道:“爽快,那我就直说了。唐局长,你母亲是不是叫做唐雨柔?”
母亲的名字很多年都没有人提起了,这次竟然从李文凯嘴巴里再次听到母亲的名字,我的心不禁一阵颤抖,急忙失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妈的名字,你认识她吗?”
李文凯见我几乎失态,得意地笑了两声,说:“当然认识,唐雨柔当年精神受到强烈刺激,被送进精神卫生医院时,我就是她当时的主治大夫。”
我脸色一变,失声问道:“你是我母亲的主治大夫?那你告诉我,我妈妈当年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为什么会突然情绪失控?”
李文凯突然阴阴地咧嘴笑了,说:“你母亲的精神分裂症是遗传的,所以我想见见你,顺便替你诊治诊治,你的体内应该也遗传了精神分裂症,只是目前还处于潜伏期。”
我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凯哥的脖领子,急赤白脸地问:“老东西,你什么意思,到底想说什么?快说!”
李文凯突然伸出一根指头,在我的胳膊上戳了一下,我感到手臂一麻,抓住他脖子的手上的气力顿时全部消失,他趁机从我手下溜走。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李文凯的身体如同泥鳅一般滑到离我们五米开外,冷着脸喊了一嗓子:“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厮给我绑了,给我带回医院去。
两名黑衣人从兜里掏出一捆细绳,同时向前跨出一步。李红见状不妙,马上从腰里拔出一把飞刀,甩手朝李文凯的面门飞了出去。李文凯手里的钢球飞出,与飞刀在空中相撞,火花四溅,飞刀被钢球磕飞,而钢球也滚落到几米远。
我手伸到腰间,准备再次出击时,李红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摇摇头说:“唐少,你冷静冷静,不要这么冲动。没看出来吗,这位凯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今天我们遇到真正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