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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就是奴才嘛,怎么可能给主子送嫁妆。
另外,年芷兰刚进府,孤立无援的。
又长得好,身段美妙。
还那么依赖爷们。
可不就是会勾起男人宠爱的浴望,得到大量的赏赐么。
这下子,半梅总算是明白了,“这年家可真能折腾的,才进府就这么多心思,往后还得了啊。”
是夜,四爷忙到见黑才回万方安和。
一番沐浴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然后,他草草用了晚膳,就坐在书案前写起了陈条。
今日他跟康熙说了水稻和麦子增产的问题,康熙龙颜大悦,让他写份条陈。
不知过了多久,苏培盛站在四爷身旁,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西洋钟。
小声地提醒:“主子爷,万岁爷给您赐了位侧福晋,这会子正在烟雨楼等着呢。”
可不是么,都等一天了。
要不是瞧着都要到凌晨了,他才敢提醒。
那年侧福晋是年羹尧的妹妹,又是万岁爷跟后妃们亲指的人儿,按规矩来说,四爷得在新人那里宿三个晚上。
否则的话,那就是无视皇权和圣旨,是在跟圣上造反了。
也正因为事情的严重性,他这个做奴才的,才不得不提醒。
“嗯,知道了。”四爷淡淡道,就继续写条陈了。
苏培盛见四爷的神情,似乎不像忘了的样子。
毕竟,大早上的时候,主子爷还见过那位进府。
估计实在是忙的很吧。
与此同时,年芷兰坐在烟雨楼里,等得花都快谢了。
她在床边坐了一天,什么东西都没吃。
这会子是又累又困。
好在内心的期待,让她坚持到了现在。
但凡门口有点动静,她就欣喜地问:“是四爷吗?”
“小姐,是我呢,。”陪嫁丫鬟紫青刚才外头打听回来。
“紫青,是你啊,你打听的怎么样了,四爷他回来了吗,什么时候来我这啊?”年芷兰着急地问。
紫青安慰道:“听说四爷回来后,就一直在书房,奴才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但小姐放心吧,您是万岁爷赐婚的人,这头三天,四爷指定会宿在你这的。”
“要你说!”光是提起这个,年芷兰的脸就发烫。
她感觉一切就跟做梦一样,她终于进了四爷的府。
年芷兰紧紧攒着腿上的衣料,不确定地道:“紫青,这是真的吧。”
“小姐,您说什么胡话呢,自然是真的,万岁爷的圣旨都下来了,那还能有假。”紫青心疼地道:“要不是四福晋从中作梗,乌拉那拉氏不肯帮忙,您去年就该进府了,哪能拖到现在。”
红盖头下,年芷兰得意一笑,“错了,要是去年进府,我说不定只能当个格格。可今年不一样了,哥哥升了官,我便也跟着水涨船高,赐婚为侧福晋。”
“主子能这么想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这说明您和四爷还是有缘分的。”
“是吧。”年芷兰笑得甜甜的。
倘若一年的时间,能让她的起点高了不止一星半点,也算不错了。
总比后院那些人好,进府那么多年,生了孩子,也还是个格格。
身居福晋之下就算了,还得看那些侧福晋的脸色。
现在好了,除了福晋,她便是大头。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唱报:“四爷到!”
闻言,年芷兰就小鹿乱撞,心里如同荡漾的湖水,激起一片涟漪。
从来没有一个人,或者一个男人,光是知道要见他,就能让她心跳得不能自已。
然后,她听见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年芷兰张了张嘴,想说话又忍住了。
他还没掀盖头呢,等着吧。
于是,她就端庄地坐在那儿,等着男人来挑她的喜帕。
不多时,一杆黄铜做的秤杆,探到了她的眼前。
下一刻,原本昏暗的视线,逐渐敞亮起来。
虽然已经天黑,只屋里亮着烛光。
也让一天没见光的她觉得微微刺眼。
凤眸小眨了几下后,她才起身行礼:“兰儿见过四爷,四爷吉祥。”
关于自己的称呼,她想了很久。
芷兰听起来太过疏离,不如自称兰儿吧。
可现在,似乎不是考虑称呼的问题。
而是她坐了一天,腿脚有些麻木,勉强起身后,有些站不稳脚跟。
花盆底又太高了,整个人有些摇晃。
但她头一天伺候四爷,万不能落下一个勾-引他的印象。
只好扶住一旁的床架子,站稳了脚跟。
一张俏丽的脸蛋上,透着窘迫和红-粉,就像弱不禁风的娇花。
“不必多礼。”四爷将手中的秤杆放下。
然后,他往大红的锦被上一坐,“安置吧。”
“好。”年芷兰咬了咬-唇,有些局促地上前,伺候男人更衣洗漱。
一旁的丫鬟,则端着温水,在一旁候着。
可她才靠近四爷,肚子就开始“呱呱”乱叫,显然是饿极了。
原本淡然的四爷,在听到声音后,浓眉挑了挑,淡淡问:“饿了?”
“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年芷兰讪讪地回,细长的眉毛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流露出聪颖的光芒,“因为我听说......进新房坐帐后,要等爷们回来,不可以下床走动,也不能吃东西,这样才能长长久久。”
“你是侧福晋,加之太后国丧不久,没有拜天地,也就不用考虑那么多。”四爷道。
年芷兰站在四爷面前,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手心全是紧张的细汗。
她低垂着头,绯红的脸蛋带着美好的微笑,如一朵含羞的桃花。
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于四爷而言,我或许就是渺小的,但于我而言,这辈子光是遇上您,兰儿便三生有幸了。所以,或许在别人看来不打紧的事情,在兰儿看来,就是必须坚持的事情。”
说完,她愣在原地,一张脸红如彩霞。
在京城那些公子哥面前,她从来都是自信的。
可在四爷面前,她总是担心说错话,做错事。
爱一个人,内心总是十分小心翼翼,整个人也变得焦躁而不安。
而屋里的奴才,听了年芷兰的话,也都垂下了头,当做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