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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鑫……在你看来,人命到底是什么呢?”
得鑫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可以用来买很多好吃的东西。”
于是花语明白,这个孩子的思想已经跟他的外婆、母亲同化了。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出去,打开了最近的一间房门。
这里和得鑫母子住的地方不同,那里虽然全部都是尸体,但是屋子里其他地方很干净,没有灰尘和蜘蛛网,但是这里面,一推开门就是和工厂里一样的味道,其中还带着化学药品刺鼻的发散气味,让人的鼻子十分难受。
花语捏住鼻尖,朝里面看,就见里面是一排排的木架子,上面放着很多的玻璃瓶,那些玻璃瓶很厚,形状很不规则,看起来很奇怪,里面都是空的。
花语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拽住了,几乎无法呼吸——这些瓶子她太熟悉了!在平城的时候,她看见过一模一样的瓶子!
而在她那些光怪陆离的梦里,安不语带着她逃亡时,花玲珑曾经给她喝下了同样的药水。
花语几乎是有些蹒跚的走近了房间里,看着这些空瓶子,发现上面同意贴着一张已经模糊不清的标签,可以勉强辨认出上面是用油墨打印的一排排黑字——winkg-986764994,46号溶液,已验,无效。
每个瓶子上的的字都不相同,但是都是以winkg-开头的,应该是同一种类型,并且这里的空瓶子应该曾经装着溶液,但是不知道是被集中销毁了,还是那些人离开时带走了。
但是这里的一排排架子上全部都是“已验无效”的话,花语猜测他们应该会就地销毁。
这让花语想起了那些只会出现在雀蓝山东边的毒瘴气,花语一直觉得奇怪,像雀蓝山这种内陆腹地怎么会出现瘴气,现在向来,多半是那些被集中销毁的实验溶液发挥的功劳。
她抿了下唇,拿过一个玻璃瓶,拧开了塞子,里面顿时冒出一种玫瑰花的香味,在这灰尘密布的房间里简直是一股清流。
花语将两个瓶子放进自己口袋里,又检查了一下其他地方,发现这里全部都是玻璃瓶,就推开了另一个房间的门。
一连推开五六间房门,里面都是一排排的木头架子和玻璃瓶子,只是上面的标签从winkg变成了winkh,又变成了winga……以此看来,这些溶液是以字母的顺序来排序的,从wink就不难看出这种东西到底经过多少次的实验,要不是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花语几乎都要为这种科研精神鼓掌了。
在推开一个尖顶房子时,里面的景物终于变了。
这个房子并不大,看起来像是一个办公室,里面放着一个木质的、已经被老鼠啃的惨不忍睹的木桌和一把木椅,木椅上甚至讲究的放了一个软垫子,可见这里曾经的主人是个非常讲究的人,但是不管怎么说,垫子已经变成了黑色,上面养着一窝还没有睁眼的小老鼠崽子。
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几排书架,都已经空空如也,临走的时候带的非常干净,可见这里的人并不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急迫的离开的——但是那些玻璃瓶留下了,是什么意思?就是为了宣告世人,雀蓝山曾经是一个实验基地么?
花语蹙眉,走到了书桌旁边,看见这老古董竟然还上了锁,但是经过时间的腐蚀,锁子已经变得不堪一击,只要轻轻的拉一下抽屉,就能把它崩开。
花语伸手抽出抽屉,发现里面竟然有一个牛皮本子,a4纸大小,看起来制作精良,在几十年前估计要卖上个十几块,相当于现在的几百块,再一次说明了此间主人的身份不俗,并且品味非凡——因为花语在打开牛皮本的一瞬间,甚至还闻到了仿佛穿梭时空而来的茉莉花的淡淡清香。
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早已干透的一小枝茉莉花。
扉页什么都没有,花语翻开第二页,看见了一长段娟秀的字迹,写了日期和天气,应该是日记,日记的主人还是个文秀的女孩子。
这是一本来自差不多二十七年前的日记。
第一个日记,是六月十八日,日记的主人第一天第一天来到了雀蓝山,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视察工作。
她是雀蓝山实验基地的临时考察官。
但是在日记里面她没有过多的写实验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大多是记叙了一些花语看不懂的分子式和方程式,但是她的心却猛烈一跳——如果这些东西是那些溶液的构成分子式,那么余靳淮身体里的东西能不能被化解?!
花语怀着激动的心情翻下去,看见了大篇幅的分子式,还间或的画了几张图,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子学过美术,因为她画的图都非常漂亮——之所以说她是女孩子,是因为花语能够从日记的字里行间感受出来,日记的主人绝对不超过25岁。
这么年轻,竟然就已经是一个实验基地的考察官,她的身份一定非常重要。
只可惜这本牛皮笔记只是记载了十几页,就没有再记载了,倒不是说这个女孩子在这里只待了十几天,事实上她在这里待了将近一年,只是这本日记从开始的六月十八日记叙到同年的六月二十二号后就断了,之后再接上,已经是十二月十六号。
其中有两段话特别有意思。
第一段是十二月十六号这天的,难得的不是关于工作的内容:
今天戴文他们在陷阱坑里带回来了一个男人,说可以用来做活体实验,我知道他们是不在乎人命的……或许我不该这么说,其实我和他们一样,我对生命同样漠视,但是在戴文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拒绝了,还亲自照顾他,给他包扎伤口……
Ann觉得我疯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么接地气的样子……嗯,是这样说的吧。
后来我反复思考过,为什么我拒绝了戴文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