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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忽然从地上弹射而起,避开犀利的犄角,从侧面直劈在金牛背上。
只听“当”地一声脆响,金牛背上霎时溅起一阵火花。金牛看上去若无其事,大刀却被震向一边,随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穿破庙宇中的土墙飞射而出。
“追!”鲁力一扬手中宝剑,对着金牛发出了命令。
轰!
金牛陡然撞垮土墙,和神龙一同跃出庙外,朝着大刀疾追过去。
与此同时,鲁力忽然感到两腿一软,整个人瞬间歪倒在地。
“鲁力,你怎么啦?”鱼悦悦惊慌失措地叫道。
“我没事,你快去看看你爹!”鲁力虚弱地说了一声,随即屈膝盘坐在地,开始运气调息起来。
鱼悦悦“嗯”了一声,赶紧跑到了鱼醇厚身边。
庙外的任辰见神龙和金牛同时追来,差点吓尿了,赶紧从大刀之中分身出来,用手奋力打出了一道“烟雾符”。
霎时,一团浓郁的烟雾将金牛和神龙团团围住,令它们一时辨不清东南西北,待烟雾渐渐散去,却早已不见任辰的踪影。
金牛和神龙仰头张望一阵,随即心有不甘地飞回了庙宇之内。
神龙嘶吟一声,迅速隐入了宝剑之中。金牛则像守护神一般站在鲁力身边,轻轻地甩动着尾巴。
鲁力紧闭着双眼,正全神贯注地调和着体内的气血,百会穴处隐隐升起缕缕黑烟。
庙宇内的砖瓦在间或往下掉落,看起来随时有坍塌的危险。
鱼悦悦半跪在父亲身边,一边推搡着他的身体,一边泪如雨下:“爹!你怎么了?爹,你快醒醒,千万不能丢下我啊!呜呜——”
那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时已将身上的白袍脱下,试图用它堵住鱼醇厚胸前的伤口,然而根本无济于事。
伤口太大太深,鲜血仍在汩汩流出,将白袍浸染得一片通红。
“叶爷爷,悦悦求你了,求你快救救我爹吧!”鱼悦悦猛地一把抓住老者的双手,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哎!”老者叹息一声,缓缓地摇着头道,“没用的!你爹之前已中过五毒神掌,内伤尚未痊愈,如今又被大刀洞穿胸口,导致五脏六腑受损,外加上失血过多,老衲已经回天乏术了!”
“不会的,你骗我!我爹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鱼悦悦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满脸涕泪交流。
“悦悦……你、你不要为难……为难叶爷爷了……”鱼醇厚忽然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
他的话尚未说完,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随即“噗”地喷出了一口血箭。
鲁力经过一番调息之后,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他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得神色一片黯然。
“爹!爹你醒了?你不要紧吧?”鱼悦悦神情悲戚地问。
“悦悦乖……爹、爹不能,不能陪你了……”鱼醇厚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断断续续地道,“快!快把那个黑木匣子,拿过来……”
鱼悦悦闻言含泪转身,绕到佛像后面,取出一只乌黑发亮的木匣,小心翼翼地递到了鱼醇厚手里。
鱼醇厚颤抖着双手托着这只木匣,冲着呆若木鸡的鲁力气息微弱地道:“年轻人,你、你快过来……”
“鱼叔,你有何吩咐?”鲁力赶紧俯身过来,满怀关切地问。
“你、你既然是,悦悦的朋友,也、也是楚大哥的徒弟……我、我相信你一定,一定是个值得托、托付的人……”鱼醇厚将黑木匣子递到鲁力手上,气息奄奄地道,“这个木匣子,我就交给你了……你一定、一定要将极阳一脉发扬光大……”
“这——”鲁力手捧着木匣,心里感到沉甸甸的,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看得出,你心存侠义,宅心仁厚,所以……我还要,还要将我的女儿悦悦,也一并托付于你,希望……希望你要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一世……一生!”鱼醇厚说着,忽然抓起女儿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搭在了鲁力的手背上。
“鱼叔敬请放心!只要我鲁力还有一口气在,就保证一定不会让悦悦受到任何伤害!”鲁力信誓旦旦地答道。
“放心……我当然,放、放心……”鱼醇厚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忽然浑身猛地一阵抽搐,接着头一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爹!爹——”鱼悦悦撕心裂肺地呼嚎起来。
“鱼叔——”鲁力也神情悲恸大声叫道。
鱼醇厚却再也没有任何回应,他的脸上仍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似乎走得十分安心。
“哎!”须发皆白的老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所谓人死不能复生,丫头,你一定要节哀呀!”
“爹,你不要死啊!你怎么舍得狠心抛下女儿……”鱼悦悦由大声哭嚎渐渐转为低声呜咽,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
鲁力用意念将金牛召回戒指之内,接着又将戒指和黑木匣子一并装进了储物袋,然后用神龙剑在破庙附近挖出一个深坑,三人合力一起将鱼醇厚的尸体掩埋了。
不一会儿,鲁力又找来一块大石头,用神龙宝剑削成一块长方形的墓碑,并在墓碑上刻下“鱼公讳醇厚老大人之墓”十个大字,竖在了鱼醇厚的坟前。
“爹呀!爹——”鱼悦悦“啪”地一下跪在墓碑前,哭得伤心欲绝。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悦悦,你也别太伤心了,你爹会在天堂保佑你的!”鲁力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半晌之后,鱼悦悦终于止住悲戚,擦了一把眼泪发狠地道:“爹!你放心,总有一天,悦悦一定要替你手刃仇人!”
鲁力也“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和鱼悦悦并排在一起,在鱼醇厚的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神情肃穆地道:“鱼叔请放心!鲁力一定不会辜负您的重托,日后必将极阳一脉发扬光大,并保护悦悦一生平安,愿您的灵魂在九泉之下得到安息!”
良久,鲁力扶着鱼悦悦站起身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悦悦,你跟我回卧龙山庄去吧?”
“嗯。”鱼悦悦点点头,低声说道,“现在我爹已经走了,你就是我在这个世上的唯一的亲人,以后你到哪里,我就跟着你到哪里……”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直默默驻立在旁边的老者,忽然双手合十地说了一句。
鲁力扭过头来,望向这位身背药箱、须发皆白的老者,禁不住好奇地问道:“不知老前辈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