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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安这个月子坐得很辛苦,大热天的不让洗澡不让屋子放冰,每次吃东西都一身的汗。而产后不能吹风,再热也得忍着。
清舒到坤宁宫的时候,她正在吃羊奶花胶。
花胶与燕窝、鱼翅齐名,属于“八珍”中的一种。它具有食疗滋阴、固肾培精、迅速让伤口愈合的功效,生完孩子吃这个效果极好。
易安取了帕子擦着额头不断冒出的汗珠,一边擦一边说道:“福建昨日进贡了一批花胶等滋补品,等会你带些回去。”
清舒笑着应下了,然后说道:“自你进宫以后,我就再没买过绸缎首饰以及补品了。”
易安说道:“那是你比较节俭,你看封小二那厮就不够用。我听闻前几日她在珍品斋又花了大几千两银子,阔绰得很。”
“这不一样,我日日当差又不戴首饰,小瑜她时常要去参加宴会自然是要多备一些首饰与衣裳。”
见她又在为小瑜说好话,易安好笑道:“我又没说她这样不好。既然能赚钱,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有什么不好,看了也能让人赏心悦目。倒是你,也亏得符景烯对你情根深种,不然就你不讲究的样早腻了你。”
当差穿官服也就算了进宫还穿官服,那官服都丑死了。
清舒哭笑不得,说道:“我已经让绣娘做衣裳了,等下次进宫穿给你看,让你赏心悦目。”
这还差不多。
清舒说道:“易安,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求不求的,什么事直说就行。”
清舒将福哥儿想让小宫女进东宫的事说了下,说完后道:“这孩子太鲁莽了,小宫女的底细都没查清楚竟想让她到太子殿下的宫中当差。我跟景烯商议了下,还是觉得让他回家放在身边教为好。”
“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清舒笑着说道:“那小宫女又没进殿下的宫中当差,再者当时你那个样子下面的人哪敢拿这事来烦你。”
“你确定要让他出宫吗?”
清舒叹了一口气,与易安说道:“易安,以前景烯想让福哥儿见识一些阴暗的东西,我不愿意给拦着了。可夏岚与二哥的事让我意识到,过度的保护其实是害了他。”
易安说道:“福哥儿不过是动了恻隐之心,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清舒摇头道:“他是我生的,心里有几根肠子我还能不清楚。以福哥儿的性子就算他想帮于小卉,也只会找管事太监给那丫头调个轻松一些的差事,而不会求到太子殿下跟前。”
易安愕然,说道:“你的意思这其实是那宫女的意思?”
嗯了一声,清舒道:“肯定是这个于小卉的意思了,不过她没有直白地求福哥儿,而是说了她朋友得贵人怜悯讨了个轻松差事结果却命丧黄泉。”
易安面色有些难看。虽然宫中只她跟张太后两个女主人,但太监宫女之间的勾心斗角并没少。为了往上爬,这些人什么手段都会用。福哥儿只是伴读,这些人就能利用,那太子更甚了。
清舒说道:“一个略有心机的小丫头就能骗得他,若是不好好磨炼他一番将来还不得被人算计死。”
易安笑着说道:“这孩子良善,像你。”
清舒摇着头说道:“我要像他行事这般的没分寸早死了,哪还能安然活到现在。”
她是会去帮人,但却不会没有原则与底线去帮助人。
听到这话,易安不由问道:“你确定真要让福哥儿出宫吗?这是我要跟皇上说了,就再没回旋的余地了?”
云祯是太子,作为他的伴读将来必定会得到倚重,只要不出岔子前途必定一片光明。半途退出,等于将这个机会拱手让人。
清舒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沉默了下说道:“易安,不瞒你说,我觉得福哥儿这性子不适合仕途。”
易安很讶异,问道:“你不想让他科考入仕吗?”
清舒笑了下说道:“科举是肯定要参加的,有功名在身能得许多便利。至于说是否入仕,这个看他自己的选择,若是他不想当官我跟景烯不会勉强他的。”
易安笑着说道:“人家都是逼着孩子读书指望他们光宗耀祖,你跟符景烯倒是开明。”
“不是开明。要他不喜欢当官硬逼着他去做也做不好,既如此还不如让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说不准还能干出一番成绩来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易安也就不再勉强了:“行,等晚上皇上过来我与他说,若他同意等中秋过后就让他回家。”
清舒说道:“福哥儿回京以后就空出一个名额了,让夜哥儿顶上吧!省得太后知道又想让张家的人来。”
易安笑着说道:“这个不用担心,张家适龄的那三个都是庶子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就是她提皇上也不会答应。”
“那就好。”
清舒又问起双胞胎满月宴的事:“虽然到那日你出了月子,但还是不能受累,到时我跟三嫂帮着你招呼客人吧!”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皇上打算万寿节与两孩子的满月宴一起办,说这样省事我也不用受累。”
皇帝的生辰比双胞胎满月晚上三天,所以两孩子的满月宴得也往后推三天了。
清舒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傍晚的时候趁着皇帝过来看她与两个孩子,易安将这事与皇帝说了:“我是觉得他们担心太过了,只是清舒忧心忡忡的我也不好佛了她的意。”
孩子被人算计固然不舒服,但也没必要杞人忧天。
皇帝蹙着眉头说道:“二妹真的说以后不让福哥儿入仕?”
易安笑着说道:“不是不让福哥儿当官,而是说看福哥儿自己的意愿,若是孩子不愿当官会尊重他的选择。”
“这也太惯着孩子了。”
易安却不这么想,说道:“福哥儿很喜欢画画,哪怕功课那般繁重他每天都要腾出半个时辰来作画。这孩子啊以后说不准会走这条路,清舒估计是看出来才会说这话。”
“当官也一样可以作画啊!你看兰瑾当着官,也一样书画双绝啊!”
易安无语了,说道:“兰瑾可是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福哥儿的天资可没兰瑾好。而且兰瑾在国子监当差清闲得很,若是他在吏部或者户部这些繁忙的衙门你看他还有没有时间钻研书法与画艺。”
皇上笑了下说道:“符景烯也纵着她?”
易安笑了下说道:“符景烯你还不知道,什么都听清舒的,若清舒坚持他肯定会妥协了。”
皇帝觉得这两个人太纵容孩子,都没原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