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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东不是个城府很深的人,没有喜怒不形于色的定力,在之后的时间里,他显得更加心不在焉,只是偶尔跟着咧嘴笑一下,甚至连大家为什么发笑都没搞清楚。如果不是盈盈有点哭闹替他打了掩护,那副如梦游般的状态,估计早就引起魏霞的怀疑了。
大家的兴致并没有被丁苗苗喝醉那点事所影响,一直畅谈甚欢,如果不是因为怕影响两个小宝宝休息,估计这顿饭吃到半夜都是有可能的。
由于不需哺乳,所以魏霞喝了不少酒,回家的路上,坐在车里,微微有些醉意。
“我说半仙......我咋感觉你心事重重的呢?”她拍着谢东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
“没有啊,这不是孩子一直闹吗?光顾着忙活她了。”他若无其事的说道。
魏霞应该并没发现他情绪上的异常,还是很兴奋的道:“你出去那会,高大姐说了,这个史密斯不光身价好几千万美元,更重要的是名气超级大,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把他治好了,对针灸和奇穴疗法在美国市场的开发和推广具有非常大的意义。大姐说了,这就是你的运气,也是中医的运气啊。”
他淡淡的点了下头,并没有顺着话茬往下说,魏霞则将身子靠过来,充满憧憬的继续道:“我刚刚问二枫了,张力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维康把北方医院的专家也请去会诊了,大家的看法都不乐观,普遍认为,即便是苏醒过来,脑损伤也会造成很严重的后遗症,现在维康内部都乱套了,全靠张力维媳妇弹压着,但估计也挺不了多久,东子,张力维这一完蛋,少了一个整天算计你的人,再借着给史密斯治病这样的机会,等于来了个跳跃式发展啊,估计明年的这个时候,再想找你看病,起码得提前半个月......不对,至少得提前一个月预约了。”
说完,见他还是没什么表示,伸手怼了他一拳,笑着道:“咋的,还没等辉煌,就开始在我面前端上架子了啊,想啥呢,一句话不说?”
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强笑着道:“你不能小点劲儿啊,在用点力气,把孩子都能给怼出去。”
“废话,谁让你装深沉的。”魏霞说完,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讨厌,我都想死你了,今天晚上,你可得把这一个多月的弹药都交出来呀。”
他笑了下,笑容里却有一丝苦涩,车厢里的光线很暗,魏霞并没发现这笑容里包含的无奈,只是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回到了家,将孩子安顿好,魏霞便张罗洗澡,他则心神不宁,思前想后,最后偷偷将电话关机,这才感觉稳当了点。
小别胜新婚,亲热是在所难免的,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渴望和兴奋,但不知道为啥,却迟迟无法进入状态,好不容易来了点情绪,却没用几分钟便草草收场了。
魏霞当然意犹未尽,一直缠在他的身上,非要来个梅开二度不可,不料盈盈却哭了起来,等将孩子哄得安稳了,那点激情也消退得差不多了,于是便只好作罢了。
“休息吧,最近你事也挺多的,明天还得去开发布会。”他柔声说道:“我明天也得起早走,史密斯的病情还不稳定,今天晚上本来该在医院盯着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明天早点过去看看。”
魏霞听罢则点点头,拱在他的怀里说道:“嗯,等忙过了这一段,没什么事了,咱们一家三口出去散散心吧。”
“好,来个平原县棋盘岭双飞三日游。”他嘟囔了一句。
魏霞被这句话逗得咯咯的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掐了他一把,然后把他的胳膊搂在怀里,没多大一阵,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他却始终无法入眠,过了好一阵,见魏霞睡熟了,这才轻轻将胳膊抽出来,翻了个身,瞪着两个眼睛出神,最后实在躺不住了,索性坐起,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在阳台上盘膝坐好,然而心乱如麻,始终无法入定,只好起身打开窗户,默默的抽了一根烟,这才转身又回了房间。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也许是刚换了环境的缘故,盈盈有点不太适应,平均一个小时左右就要哭闹一次,魏霞喝了酒,再加上也有点累了,睡得很沉,他便成了全职奶爸。所幸的是,虽然间隔了一个多月,但照顾孩子的业务并没荒废,基本可以胜任这项工作。
一直折腾四点多钟,天都蒙蒙亮的时候,魏霞总算醒来接班了,他也睡意全无,两人忙活完孩子,又说了几句闲话,他便以要去医院看看史密斯的情况为由,匆匆出了家门。
凌晨五点,城市还没从沉睡中醒来,街道上没什么行人和车辆,阳光洒在空旷的街道上,让一切都沐浴在金色的朝霞之中,显得静谧和安详。
而他的心却如同一锅烧开的水,不停的翻滚着,以至于上了出租车,便将车窗摇了下来,任凭清晨微凉的风吹在脸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内心的烦躁与不安。
他当然没去医院,而是直奔丁苗苗的家,进了小区,一路飞奔着上了楼,站在家门前,气喘吁吁的拿出钥匙,直接便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很安静,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丁苗苗的鞋子和皮包凌乱的丢在沙发上。卧室的门关着,他走过去,站在门口,却忽然有点犹豫了。
我在干什么?他问自己,离婚吗?还是就这样一直瞒下去?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应该趁此机会,赶紧结束这段荒唐的感情,而重新回归正常的生活轨道,到底该怎么办呢,他站在门口,一时没了主意。
当他还在道德底线的边缘徘徊不定之际,卧室的门忽然开了,丁苗苗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口,一见他站在外面,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猛的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
一切的犹豫和考量,瞬间便被丁苗苗的泪水冲得一干二净,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久久不肯分开。
丁苗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不停的抽泣着,呜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些,噘着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我刚来。”他有些支吾。
二人坐在了沙发上,丁苗苗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喃喃的问道:“你不在家陪老婆孩子,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道:“昨天我一夜也没睡着,心里也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就是惦记你,怕你伤心......”
“撒谎!骗人!”丁苗苗嘟囔着,抬起头,盯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一会,忽然眼圈又红了,哽咽着道:“昨天晚上,我发誓再也不理你了,可早上一见你,就把发的誓都忘记了。”
他没再说什么,而是用温柔的亲吻,将丁苗苗眼角的泪珠擦掉,丁苗苗则扬起头,迎接着他那沾了泪水的嘴唇......
“我想要个孩子......”她呢喃着道:“以后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揍你儿子,看你心疼不心疼。”
他不由得笑了:“好!那就往死里揍!”丁苗苗则在他胸口擂了一拳,娇嗔着说道:“你的心咋那么狠啊,你就不能一直在我身边呀?”
一句话说得他哑口无言,支吾了半天,最后只是长叹一声。然而,丁苗苗的激情非但没有被这声叹息浇灭,反而却愈发炽热起来。
他的身体迅速进入了状态,这令他感到很意外,昨天夜里那种疲软无力消失得无影无踪,挺枪跃马、冲得丁苗苗娇喘不止,连声告饶,当最后偃旗息鼓之际,整个人都瘫软在他的怀里,半闭着眼睛,喃喃的说道:“你个混蛋,昨天夜里有劲不在她身上使,今天一大早上却来折腾我,把我搞成这样,让我都没力气上班了。”
他很纳闷,也不清楚自己为啥前后差别如此之大,如果一定要解释的话,那就只能说明自己不爱魏霞了......
“有张力维病情的最新情况嘛?”丁苗苗问了一句。然后一改平时事后就去冲澡的习惯,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将枕头拽过来垫在屁股下面。
“还没苏醒,北方医院心脑血管的专家都被请去会诊了,结果并不乐观,他的出血位置靠近脑干,没法进行开颅手术,而微创手术的效果又有一定的局限性。”他闭着眼睛说道,然后猛一睁眼,忽然发现丁苗苗这种奇怪的姿势,于是愣愣的问道:“你这是干嘛?”
丁苗苗则翻了他一眼道:“助孕呀?力争让你的那些小蝌蚪多游进去一些,受孕这种事,精子的数量是前提条件。”
他吓了一跳,赶紧坐了起来,瞪圆了两只眼睛问道:“怀孕?你身子复原了吗?”
“当然复原了!不过医生说了,最理想是等三个月以后在怀孕,不过我等不及了,三个月以后,我就又长了一岁。”丁苗苗一本正经的道:“而且书上说了,越是这种激情时刻,怀上的孩子越聪明。”
他简直无语了,看这丁苗苗认真的保持着那个倒灌的姿势,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叹气。思忖再三,还是犹豫着说道:“苗苗,孩子这事,你能再给我一段时间吗?”
丁苗苗则把眼睛一瞪道:“少来,我又没用你养,再说,我过了生日都三十五了......”说到这里,忽然自感失言,赶紧收住了话茬。
“三十五?你不是说,你今年才三十一岁吗?”谢东挠着脑袋道:“天啊,闹了半天,你是个大龄剩女啊!”
“对,我就是大龄剩女,咋地吧?”丁苗苗的脸涨的通红:“反正我是赖上你了,既然落到了我的手里,你这辈子就休想逃脱了。”说完,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