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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晚风吹过,给酷热的天气送来一丝凉爽,也将人心中的那丝烦躁抚平。
臣以绅窝在沙发上,一直等待着君唯艾的电话响,可知道等到了快天亮依旧没响。
等待的时光最难熬,终于他有些熬不住了,上下眼皮一碰,有了些困意,才一合眼,电话突然响了。他慌忙接起君唯艾的电话,里面却没有声音。
“喂,喂,喂!说话啊!”臣以绅急道,可里面依旧没有声音,而那铃声依旧在响着。
他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拿错了电话,响的是自己的电话,他急忙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一个女音:“人,我找到了。”
“真的?孩子没事吧?现在在哪?”臣以绅激动道。
这一晚,君唯艾也没睡,听到电话声,她立刻走了出来,就叫臣以绅在那里询问,然后只见他垮着脸,浑然间电话都滑落下去了。
君唯艾的心一沉,心头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赶紧上前,抓住臣以绅的胳膊询问:“是有祁祁的消息了吗?祁祁怎么样了?”
臣以绅被摇晃了两下,终于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君唯艾。这下君唯艾更是慌了。“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臣以绅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还是打电话问问你前夫吧。”然后垂着头走出了房间,蹲在楼道点上一只香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问祁遇?这和祁遇有什么关系?”君唯艾先是一阵莫名其妙,随后焦虑的心划过一丝喜色,莫非……她飞快地将茶几上的手机拿起,拨通了祁遇的电话号码。响了半天,总算是被接通了,她声音颤抖着问:“祁祁在你那吗?”
“哦?”祁遇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想到君唯艾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还是说她的心底还留有自己的位置。
他的唇角一勾,勾勒出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语气却是无比凝重,道:“君唯艾,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们因为什么离婚,你应该最清楚吧!说什么你会照顾好祁祁,你就是这样照顾的吗?若不是有人给我几分薄面,将消息透露给我,我将祁祁要了回来,你恐怕就再也见不到祁祁了。我告诉你,君唯艾,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律师,这一次儿子的抚养权必须交给我。”
说完,祁遇“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君唯艾有些懵愣,在刚刚的信息中,她可以读取到祁祁现在应该在祁遇那里无疑,但这怎么突然就扯到了抚养权的问题。
她再将电话打过去,对方却无人接听了。她不死心又拨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无人接听。
没办法,她只能发过去一条信息:我们见面谈好吗?让我看看祁祁。
这回祁遇倒是有回过来:好,上午八点,但是祁祁我是不会让你见的!
看着最后一句话,君唯艾的心一沉,有百种滋味,却无从说起,憋在心中犹如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她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想着接下来的交涉。她所认知的祁遇可是没那么好惹,说一不二。想当初自己提出与他离婚,一来是两个人都不肯让步,两个人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二来是她想给自己留下那么最后一点尊严。
而关于抚养权的问题,也是因为当初孩子还小,自己争取到了抚养权。现在孩子大了,又出了这档子事,祁遇理所当然就来争抚养权了。
君唯艾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和孩子较劲,还有那个可恶的臣以绅,他若安安分分做他份内的事,又怎么会出这么一个乱子。
最后她把所有怨气都归咎到了臣以绅身上,而莫名变成冤大头的臣以绅此时抽完了最后一根烟。
此间他已经想明白了一些问题,在程玖儿告诉他孩子在祁遇手上时,臣以绅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八成这起绑架案就是祁遇主使的,甚至以前的那次也有可能是他。
虽然说孩子在亲生父亲那,他少去了一些担心,起码他的安慰没问题。但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自己和君唯艾说她又会相信吗?看来自己真要拿出一点真凭实据了,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更是为了君唯艾。
他起身刚要走进屋,门打开差点又撞了那两团柔软,还好自己及时收住了脚步。不然又是一场没必要的误会。
“楼道也禁止吸烟,你不知道的吗?”君唯艾怒道。
见君唯艾心情不好,臣以绅也不敢往枪口上撞,赶紧赔笑道:“下不为例。”
君唯艾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朝电梯间走去。
“天还没亮,你这么早出去干嘛?”臣以绅在后面喊道。
“跑步!”在电梯即将关上之前,君唯艾给出了这么一句话。
“还真有闲心。”臣以绅摇了摇头,不过他大概也猜到了,看来君唯艾是知道孩子在他爸爸那,也不用担心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君唯艾有一个习惯,那就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或者是想不通的事,便会去跑步,似乎随着不断的向前奔跑,许多事情也迎刃而解了一般。
臣以绅回到房间,本想补一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跑到厨房帮大家做早餐。
打开微波炉一看,里面放着昨天自己做的卤味,看来,这母子俩昨晚还没吃饭,意外就发生了。昨天着急找孩子,今天回过头来一想,臣以绅不由皱紧了眉头,自语道:“这祁祁饭都不吃,找我做什么?”
又摇了摇头,将微波炉中的食物拿出来,虽然卤味做得比较咸,放在里面一晚也不能坏掉,但却已经不新鲜了。他重新拿了一份热好,又煮了些米饭,打了杯豆浆。
这时林君和妮妮已经起来了,林君吸了吸鼻子,嗅了嗅道:“好香啊!做什么好吃的了?”
臣以绅倒豆浆的手一顿,豆浆溢了出来,他有些恍惚,以往小家伙君祁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这副模样,跑到厨房询问做了什么好吃的,然后兴高采烈地跑去洗漱,早早地便坐在餐桌上等着吃饭。
“怎么了姐夫?”看着臣以绅发愣,林君关切地问道,“没休息好吧?你去那坐着吧,我来。”说罢,接过臣以绅手里的豆浆机开始倒豆浆。
妮妮洗漱完毕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她笑道:“怎么以前我就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居家的一面呢?”
林君傻呵呵一笑:“以前不是以前吗?好了,过来吃饭吧!对了,君律师呢?还没起吗?”
臣以绅脱掉围裙道:“我去叫吧。”
“你去?”林君的眼睛瞪大,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臣以绅瞪了他一眼,摇摇头,真不知道这小子一天到晚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他径直走向门口,开门走了出去。身后,妮妮剜了林君一眼,道:“君律师早就起来了。”
林君却只顾傻笑,在他看来,像他姐夫那样优秀的男人,拿下个君律师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臣以绅下了楼,寻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了君唯艾的身影。他赶紧追了上去,道:“上去吃点早餐吧。”
君唯艾原本想跑完这圈买点早餐上去,虽然这臣以绅有够讨厌的,但是人家林君和妮妮可是帮忙找了大半夜的。哪像这家伙,一圈没找不说,还跑去泡妞。
她斜了臣以绅一眼,讥讽道:“哎哟,还知道做早餐呢?”
臣以绅苦笑,他不明白君唯艾为什么一定要针对他。叹息了一声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
听着臣以绅的叹息,君唯艾理解错了,以为臣以绅是在抱怨,着急想走。冷哼了一声道:“放心,到月底我就还你自由,如果你不想要这个月工资的话,随时都可以走!”
而臣以绅则以为君唯艾是赶他走,不想用他了,心中一寒,却无话可说了。默默地跟在君唯艾的身后,想着心事。
君唯艾也不再说话,兀自想着:走吧,或许这样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大家各自都有着自己的心事,早饭谁都没有吃太多。
林君和妮妮在知道小家伙君祁没有危险了之后,便回旅馆了,妮妮则是直接去了片场。剩下臣以绅显得有些尴尬,不知何去何从。
“你也回去吧,我这里用不到你。”君唯艾说了一句,整理好自己便也出门了。
偌大的房子只剩下臣以绅一人,看着早已没有了君唯艾身影的门口,兀自念着:“不需要我,现在我就已经变成多余的人了吗?”
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好像被人狠狠戳了一下,却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离开这间屋子。
将厨房收拾好了,又将屋子打扫了一遍又一遍,用臣以绅家乡的话来说,这地板都快要被他擦秃噜皮了,实在没有东西叫他收拾了,他便拿起君唯艾刚刚脱下的睡衣和贴身的衣物,打算帮她洗干净。
衣物一入手,丝滑柔软,他拿在鼻子边轻轻嗅了嗅,有一种好闻的味道。他呵呵傻笑了起来,顾不上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猥琐,只想把属于她的味道闻个够。
上午八点,君唯艾早早地就等在了AK总部大厦楼下。
祁遇从车里远远就看到了她,嘴角勾勒出一抹邪笑,车子停下,司机开了车门,他缓缓而下,面容已经变得严肃。
走到君唯艾身边低沉着声音道:“来了。”
君唯艾点头,随即问道:“祁祁呢?”
祁遇眼皮一垂,沉声道:“睡呢!昨天还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他现在在哪?我想去看看他。”君唯艾继续追问道。
“我家。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一会儿还有个会要开。”祁遇不近人情地说道。
君唯艾眼神一凝,心中苦笑:这才是祁遇的真实面目吧!
“该谈的我自然会谈,但是,祁遇,你无法剥夺一个做母亲的权力,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有权看望祁祁,现在我要知道他好不好!”
祁遇前行的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道利芒,“现在想知道他好不好了?那么昨天你让他一个人跑出去的时候在想什么?别把自己说的有多伟大一样,如果你真想让祁祁好,那么你就照看好他,而不是让他经历危险!君唯艾,我给过你机会,你却让祁祁一次又一次处于危险当中,上一次祁祁被绑架,我并没有说什么,可这一次呢?”
祁遇说着,干脆一步一步逼近君唯艾,直到她的身前,再没有路可走,才站定。此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君唯艾一仰头,嘴巴就可以够到祁遇的下巴。
这种近距离接触让她很不舒服,可她又不想退后,就好像一退后就等于做出了让步。两个人便这样僵持了起来。
此时,正是上班的时间,一些员工经过都开始小声议论,员工甲说:“总裁又换女人了?”
员工乙道:“你什么眼神,那不就是总裁夫人吗?”
员工丙纠正道:“是前夫人,你说话注意点,别让秦大小姐听到。”
正说着。旁边的甲拽了她一下,却见从里面风风火火地走出一人来,丙的额头立刻冒出冷汗来,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过来的正是她口中的秦大小姐。
而乙已经吓得不能动弹了,站在那里直哆嗦。
秦雪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道:“直接去财务结算工资吧,明天你们三个不用来了。”
甩下这么一句话,便气冲冲地朝门外而去。留下三个人站在那里直接傻掉了,感觉自己死得比窦娥都冤。
没办法,谁让她们撞到枪口上了呢?有眼线告诉秦雪,祁遇昨晚把祁祁接回去了。开什么玩笑,她是要嫁给祁遇不假,可她并不打算当人后妈。
她本来是要打电话质问祁遇的,可那样无疑就会暴露自己的眼线,以后再想监视祁遇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她才隐忍着,来到公司,打算堵祁遇一个正着,可没想到却让她看到了这一幕。
她赶紧从楼上下来,这俩人贴着还没分开呢!
她急走两步,来到两人近旁,咳了一声道:“二位好兴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