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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静止了。
那只手,也停了下来。
纪一念专注着凝视着他的脸,目光缓缓的落在他的唇上。
最后,弯腰去握他的手,指节修长而漂亮。
她五指分开,插进他的手指之中,与他十指紧握。
那种熟悉的感觉,在此时越来越强烈。
这些天压抑的心情,忽然得到了释放。
她笑,极力的克制自己的声音,“我早该猜到的,只是心太乱了。尚老板……上官墨。”
她感觉到他的手微微缩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表现,更加让她肯定了。
再一次直视他的眼睛,轻叹一声,“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装瞎?其实,你只需要戴上这层面具,就好了。”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眼睛突然就干涩,一层雾气浮现在眼前,有些看不清。
“还要戴着它吗?”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这个男人啊,竟然用这样的方式陪在她身边。
之前心头仅有的一点不爽不悦,此时也完全释然了。
男人听到她沙哑带着哭腔的声音,眉头紧蹙,他抬起受伤的手,放在眼前。
很快,他手里多了两片薄薄的,圆圆的东西。
纪一念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原本就有些激动的心情,变得越加的躁动了。
“你的脸……”纪一念知道他已经承认了,只是想看看他的样子。
“在这里,除了你,就只有坏老头知道我原来长什么样子。一会儿,我还是得把这个戴上去。”他把眼睛里取下来的东西放在一旁,便握住她的脚腕,“别乱动,已经耽误太久了。”
纪一念鼻子发酸,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你,是在找我吗?”
想到他之前说来这里,是找他的女人。
他在等他的女人办完事,再带着她一起离开。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在这里,也知道留下来是带着目的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按捺住内心的喜悦,她有太多想问的了。
“你走后,我找了你两天,才找到这里的。”提起这件事,他心里还有丝怨念,语气也有些哀怨。
故意加重了手劲,惹得她哀呼一声,“痛!”
上官墨抬眸,故意生气的冷哼,“你还知道痛?”
“嗯,痛。”纪一念可怜巴巴的眨着泪眼朦胧的眼睛,噘着嘴,“真的很痛。”
“你……”上官墨看到她这个样子,心就软了,手劲放松,轻轻地揉着她红肿的脚腕,“看你长不长记性。遇事就跑,你还真当你是救世主,万能的?”
听着他的训斥,纪一念心头暖暖的。
在这陵城的两个月,虽然学到了很多,身手也变得不错,可依旧提心吊胆的。
特别是在把图交给那帮人之后,她惶惶不安,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来。
一个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未知的危险随时可能将她包围,她不想当什么救世主,可这些事情,她不得不去做。
“你在训我。”纪一念瘪着嘴,委屈巴巴。
看到她泛红的眼睛,上官墨散了正准备说出来的喝斥,给她的脚腕贴了药膏,坐在她身边,语气放柔,“不是训你,是让你明白,这个世上有很多东西是无法控制的。也有很多事,是无法预计。如果我不在这里,你觉得你能安然无恙吗?这座城,没有那么多好心人。”
他想起来就是一阵后怕。
若不是有人告诉他陵城出现了很多生面孔,他一查才知道是那帮人带着景白到了陵城。
也是猜测,她也可能来到这里,他才立刻跟来,不然真不知道她将会遇到什么事,什么人。
不忍心看到她红眼睛,他将她轻搂在怀里,吻了吻她眼角的泪,“你是我的妻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说。我是你男人,替你撑起一片天,是理所应当。”
纪一念听到这话,这两个月来所有的不安的想法,在此时完全释然了。
她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呜咽着,“我怕……我怕你嫌弃我……”
“为什么要嫌弃你?”上官墨有些无奈。
“我,我差点成为帝国的叛徒。”她在他胸前蹭着泪,“而你,是帝国的骄傲。一个骄傲,怎么能有污点?”
上官墨拧起了眉,这是什么言论?
他想扳开她的肩膀,好好让她看着他,可她就是扒着他不放。
“纪一念,你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到底是差点成了,还是已经成了叛徒?”他声音已经变回原来的样子,低沉性感,沙哑且带着诱惑力。
纪一念抽泣着,“差点。”
“那就不是。”
“可是……我利用了你,还偷了你的图。”
上官墨扬起手,想拍下她的肩膀,让她别胡思乱想。
听着她哽咽的声音,最后手落在她的背上,轻抚着,“好啦。你利用我,是我自愿的。你偷我的图,也是我故意的。现在行了吧。不准再哭了!”
纪一念终于停止了哭声,从他怀里抬起头,脸上布满了泪水,“真的……不怪我吗?”
“不怪。”
“那我,会不会被你们拉进黑名单?”
“不会。”
“上官墨,我只给了一幅图,剩下的两幅都在我这里。”
“嗯。”
“可是那一幅……”她想说,她会凭着记忆画出来。
“在我这。”
纪一念惊讶,“在你那?怎么可能?”
“那帮人是横着出去的。东西,自然在我这里。”上官墨擦掉她眼上的泪,“这些事情,你不用再想。我跟你结婚,是通过上面允许的。这辈子,没有了我的允许,你是逃不开我的。”
纪一念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她咬着唇,唇角在颤抖,“你真爱我吗?”
问出来后,才有些意外。
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真的是很可怕的。
“是。我真的爱你。”上官墨极为认真,“不准再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纪一念又哭又笑,她吸着鼻子,再一次抱着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肩膀,压抑着哭声。
原来人在无助的时候,是这么渴望有一个宽厚的肩膀可以依靠。
原来,她也有人守护着,她也被爱着。
“上官墨……”她撑起身子,凝视着他的脸,“我想你。”
上官墨心头微颤,他搂着她的腰,望着她嫣红的唇,凑过去轻吻了一下,“我也想你。”
这一吻,便似导火索,一点便一发不可收拾。
渴望已久的干涸大地,终于迎来了甘霖,滋润着,渗进了土壤里……
两人大汗淋漓,喘着粗气,缠着彼此,享受着久别后的重逢,贪婪的感受着片刻温存。
本以为他会更深入,却停了下来。
染上情欲的眸子深情的凝望着她带着雾气的双眼,手轻抚上她酡红的脸颊,“我受了伤,你也受了伤。今天,不折腾了。”
“你倒是能忍。”纪一念嘀咕着。
她的脚,根本没有大碍。
他的手,也只是小伤。
上官墨轻笑,“怎么?你不能忍了?”
纪一念脸红得跟熟透的樱桃一样,她推他,“你走开。”
“终于抱上你了,怎么能轻易放开?”他长臂将她紧紧的收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的唇,“现在,你走哪,是不是也该带上我?”
他还记是这事呢。
纪一念咬了一下他的唇,“你又骗了我一次。”
“你不辞而别,我有说你什么吗?”他咬上了她的脖子。
纪一念嘤咛娇喘,“那又扯平了?”
“嗯。”
“上官墨。”她忽然捧起他的脸,很认真的望着他,“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
上官墨撑起了上身,靠着沙发,“你问。”
她并没有忘记他把阿萝从楼上扔下来时的情景,就跟扔一个布娃娃一样。
他是帝军的首领,按理说,人命在他眼里,并没有这么轻贱。
“为什么杀了阿萝?是因为她帮乔家姐妹吗?”
“并不全是。她出手帮乔家姐妹,只是给了我一个除掉她的理由。”手指缠绕着她乌黑的发丝,漫不经心,“她是别人安排在我身边的,因为不常在这里,她也没有机会做什么,所以就留着了。”
纪一念皱眉,“要是我不来的话,你是不是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他还让阿萝摸他的手!
还让阿萝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吃醋了?”上官墨点了点她的鼻尖,“你不来这里,我又怎么会来?你以为,所有女人都能像你一样能进我家的门?”
“没让她进门?”
“当然。我又不是真瞎。”
纪一念心头这才好受一些。
“那我去救景白的时候,你有没有暗中保护我?”他既然早来了,应该有所准备吧。
“没有。”上官墨回答的很干脆。
纪一念撑着身子坐起来,她拉了一下被他扯掉的衣服,遮住胸前的春光,不给他看,“你就不怕我走不出来吗?”
看着她的小动作,上官墨心情大好的将手枕在脑后,笑意浅浅,“你来陵城两个月,身手也变得不错了,胆子也变大了。最重要的是,比以前更加的谨慎,可以说是有勇有谋。这陵城什么都不好,唯一好的好处就是能让人快速的成长。”
“万一有意外呢?”他倒是心放得宽。
“不会。”上官墨格外的自信,“我相信你。”
纪一念:“……”
他都这么相信她,她还能再说什么?
不过,正如他所说,在这陵城生活一段时间,是真的能让人变得更加独立,自信,强大。
上官墨长臂一伸,将她重新拉进自己的怀里,“之前我一直想把你护在我的身后,从程瑶死后,我才明白,真正为你好,不是让你躲在我身后,而是让你变得更加的强大。”
“当年,你为了上面的人给你的任务,第一次杀人,那无所畏惧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就该是那样的人,应该强大的让人害怕,颤抖。”
纪一念捕捉到了重点,“你早就认识我?”
“嗯。你被抓进牢里的时候,我刚时恰巧在那里。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上官墨笑着问,“那个时候的我都没能让你注意到,所以你之前那么在意外貌有什么用?”
纪一念听他这么说,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斜眼瞪着他,“那个时候,哪有心情去在意旁的事。”
“也对。你当初可是一心想替那帮人办事,连自己的名声,性命都不在乎。”语气忽然变得凌厉。
“那个时候,我又不认识你。”莫名其妙的怒是怎么回事?她之前那么拼,都是因为爱国。
哪知道,站错了队。
上官墨捏了一下她的脸,“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把你记住了。要把你娶到手,看看你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到底有多薄情寡意,又有多深明大义。”
纪一念拍打他的手,“你少在这里酸我。”
“还好你并没有被他们完全荼毒。”上官墨搂着她,“现在除了你们的头子,基本上都已经处理了。你跟景白算是背叛了他们,追出来的人又没有回去。他们一定还会找你的。”
“嗯。在这里,杀人不犯法对不对?”纪一念仰着脸,问他。
“嗯。”
纪一念深呼吸,“上官墨,我离你距离太远了。所以,让我成长。我想,让我们这场玩笑似的婚姻,变得更踏实一些。”
他那么早就已经看中她了。
她自恋的想,或许是一见钟情。
可她呢?
对他一开始就只是因为任务,所以才接受。
一开始的嫌弃,到后来的接受,再到相互欺骗,利用。
只有她对他的感情,没有纯粹过。
忽然有点罪恶感。
“好。”上官墨与她十指相扣,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
上官墨还是尚老板,依旧是个瞎子。
阿尽忽然发现,尚老板的气色好多了。
连带着,他身边的女人气色也红润了不少。
最让他意外的是,原本是那女人扶着尚老板,现在好像变成了尚老板扶着她。
噢,那个女人的脚,受了伤的,应该扶。
只是他们之间的气氛,怎么变得那么的诡异?
阿尽想不明白。
两天了,纪一念的脚只要不使劲,走路是没问题的。
可上官墨以需要他扶的理由,扶着她。
“今天是第三天了,坏老头应该给我信息了。”纪一念说:“我去看看。”
“我让阿尽跟你一起。”
“不用。阿尽是你的人,他跟着我,太显眼了。”
上官墨看了一眼她的脚,略有些担心,“能走吗?”
纪一念抬腿正准备踢给他看,就被他按住了。
“你去吧。”上官墨环视了一眼四周,还好人不多。
纪一念笑了笑,乖巧的点头,“好。”
她走出酒吧,上官墨脸上的笑容久久没有散去。
楼上,景白起床活动,正好看到纪一念冲着尚老板笑,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纪一念便走了。
那个男人,还站在原地。
一想到纪一念冲男人笑的样子,他心里头就很不舒服。
忽然,楼下的男人转身,微微抬头。
那双灰暗的眸子似在看他。
景白皱眉,并没有避开。
他是个瞎子,不会知道他在看他的。
只是,那男人竟然迈开步子,上了楼。
景白看向楼梯口,果然见他上来了。
而且,直直的朝他走来。
景白拧眉,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于他,很危险。
上官墨走向他,在他面前定住,唇角轻扬,“景先生恢复的挺好的。”
景白细细的打量着他,要不是看到他的眼睛灰暗无光,没有聚焦,他真的怀疑他不是个瞎子。
“还要多谢尚老板的照顾。”这个男人,他不知道底。
在这里这么久,只知道他是酒吧的老板,是个瞎子。
可是在这座城里能够开这么个鱼龙混杂的酒吧,若是没点本事能力,绝对不会立足的。
“之前一念也来我酒吧好多次,我们短暂的交流过。我对她这个人,倒是有几分欣赏和喜欢。你是她的朋友,在有难的时候她愿意把你带到我这里来,是看得起我。这个朋友,我愿意交。你是她的朋友,我愿意救。”
他叫着一念,又说着欣赏喜欢,景白听着心里很不舒服。
特别是刚才他看到纪一念对这个男人笑,心头更是复杂不安。
“我跟一念在这里也打扰多日,等她回来,我和她应该跟尚老板辞行了。”就算这男人看起来温和无害,可给他的感觉太不好了。
纪一念再在这里待下去,他怕……
“你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康复,要是盲目离开,怕是会感染复发。”
“只要能走,不死,就没什么大碍。”
上官墨轻笑,“难道你要让一念一个女人,照顾你,保护你?你也知道,这陵城有多乱。你觉得,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能替她挡几天风雨?”
他脸上的笑,像跟刺一样扎在景白的心上。
这些话,似在嘲笑他的无能。
是。
他被人抓了,还需要纪一念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
甚至,为了他,还跟这样危险的男人接触。
正因为如此,他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纪一念刚出了火坑,又掉进深渊。
“这些,不用尚老板操心。”他冷着脸。
“你若真的为她好,就不该这么逞强。她可是为了你,才答应伺候我的。现在我看来,你真是不值得她为你来淌这趟浑水啊。”
上官墨从他身边走过,脸上浮现出的嘲讽毫不掩饰。
景白握紧了拳头,胸口一股怒气直往上冒。
。
纪一念靠近坏老头的房子,刚靠近,就闻到一股怪异难闻的味道。
这个地方阴森,若不是非得需要,不会有人来的。
她屏住呼吸,慢慢的靠近,敲门。
没有人应。
那股味道总是似有似无的飘散出来,实在是太难闻了。
纪一念思虑了片刻,试着去推门。
吱呀——
门开了。
令人作呕的味道迎面扑来,她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就吐出来了。
这味道就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一样。
纪一念看着这黑漆漆的房子,她迟疑了一下没有进去。
心有点慌,眼前这片黑暗,就像一条没有尽头的路,透着无法预知的恐惧和危险。
“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一道清丽的声音让她身形一怔,回过了头。
穿着白色背心,短裤,露出两条大长腿,外面罩了件黑色的风衣。
头发扎成马尾,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爽,干练。
“你是谁?”纪一念皱眉。
“秦素。”女人双眼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很淡漠。
纪一念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她现在这里是为什么。
带着警惕,“你来,找坏老头?”
秦素皱眉,“坏老头?”
“不是?他们都这么叫他。”纪一念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她站在这里,难道不知道这里就是坏老头的地方?
秦素斜睨了她一眼,重新推开门,闻到那股扑面而来的恶心味道,她直接就冲进去了。
纪一念见状,也跟着进去。
越往里面,那股味道就越重。
胃酸直泛,很想吐。
里面的灯一下子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