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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到此防盗章内容, 表示您订阅全文不足50%,订够即可 黑影像是得了指令, 听话地放下手里刚折一半的睡袋, 径直走到河边, 捧起水照着脸上胡乱搓着。
余安安嘴角一抽, 这哪门子洗脸, 跟蹭铁皮似的,不就是仗着风吹日晒皮糙肉厚。
她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走过去, 蹲在他旁边。
黑影转头看她, 余安安举了举手里蓝白相间的条状物品:“这个是牙膏, 不过我没有多余的牙刷给你,我教你。”
她挤出一点牙膏, 放到食指上,然后伸进嘴里, 蹭着牙齿。
“这样, 你试试?”
黑影听话地伸出手, 她把牙膏挤在他的食指上,学着她, 往嘴里蹭, 可是蹭了几下, 就把手拿了出来。
余安安看着他的动作止住, 不明就理, 就见黑影蹙眉沉思, 然后伸手抓住自己的衣服布条,唰的一下撕下一条,然后缠在手指上,末了,伸向她。
余安安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这不只是本能,这是妥妥的生活常识。
果然跟人在一起后,慢慢会找回正常的生活状态。
她给他挤好牙膏,看着黑影刷牙,布料比手指好用多了,蹭了一会儿,就见起了白色泡沫。
“你漱漱口,再刷一次。”
他又重新做了一次,漱口后,冲她呲了呲牙。
他的牙齿洁白又整齐,清爽又干净,呲牙的样子,像个小孩子似的,挺可爱。
余安安冲他竖起大姆指,点了个赞。
黑影被表扬,眼睛亮了几分,余安安看着他乱糟糟的脸,胡子拉碴。
当黑影见她拿着刀,嘿嘿直笑的冲他走来时,吓得他急忙躲得远远的。
“刮胡子。”她挑眉。
黑影不住摇头,十分抗拒。
“看你,跟个野人似的。”
黑影漆黑的眸子眨了眨,平日里他定是摇头反驳,而今天却奇怪,点头了。
余安安见他的动作,乐了出来,“自己也承认自己是野人。”
黑影闷着不说话,他觉得这样挺好。
余安安上前直接把黑影按倒在地,黑影武力值爆表,但却轻易让她制服,膝盖抵在他腰腹处,手里的刀比划着,“刮胡子。”
黑影还想挣扎,余安安一手按住他的胸口:“不许动,小心姑奶奶手里的刀。”
她拿着刀,在他面前比划来比划去,黑影只能默默认怂。
余安安低头凑近他些,目光在他脸上打量。
他看着余安安一点点靠近,清新的呼吸,都喷在他脸上,特别好闻,怔怔的盯着她越靠越近的小脸,那双大眼睛,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余安安眸子一立。
像是被看穿心思,黑影急忙闪躲,余安安撇嘴,一把扣住他的下巴:“不许动。”
不让看,他就只能紧紧闭上眼睛。余安安比量几次,终于下手。
黑影感觉到,冰凉的刀锋,一点点贴合着皮肤,耳边有轻微的哧哧响声,鼻子下面凉凉的,有东西渐渐剥落,散在脸颊两侧。
他开始闭着眼睛,后来感觉到没有威胁,才睁开漆黑的眼,入眼便是余安安的小脸大眼睛,还有,刀。
他猛的闭眼,余安安撇嘴,“怂。”
刮胡子她不会,就当修眉毛,胡子没了,黑影的五官瞬间分明。
黑影年纪应该跟她差不多,长期野外生存,稚嫩中带着一丝老练。他薄薄的唇紧抿着,鼻梁高挺,剑眉星目,狭长的眼睑上,睫毛浓密细长,正微微打着颤。左脸颊有一条疤痕,多处擦伤,皮肤呈古铜色,野性十足。
她心下咂舌,这黑影简单修饰一下,颜值瞬间飙升。
“啧,以前没少招风引蝶吧。”
什么意思?是夸他还是骂他?
黑影爬起来看着水中倒影,伸手在脸上摸了摸,没了胡子好生奇怪。
余安安突然盘腿坐在他旁边,摸着下巴,“我觉得,需要给你取一个名字。”
黑影看向她,刮掉胡子后的小帅脸,整洁不少,一双晶亮的眼,还有点萌萌哒。
她托腮看他,上下打量,黑影被她打量得浑身不自在,手足无措的左蹭右蹭。
“欸,叫小白怎么样?”
黑影嘴角一抽,小白,嫌他黑就直说,反正他也不会反驳。
余安安看出他表情里的抗拒,嘿嘿一笑:“是有点太随意了,那换一个。”
“小黑?呸,像狗的名字,不如狼呢?那叫小狼?”她又自我反驳,“nononono,得取个听起来威风飒爽的。”
黑影努了努嘴,站起身径直走开。
“嘿,怎么着,嫌弃啊,那你自己取。”余安安起身追上他。
黑影面无表情,他又不会取。
余安安跟在他身后,一边想一边念叨,“战斗力爆表,战狼吧。”
黑影没应声,自顾自的收整行囊,准备前行。
余安安在他身边转悠,“我不能叫你黑影吧,什么鬼啊。战狼是我心头好,我超喜欢冷锋的。”
“有了。”她突然跳到他面前,双手抓住他的手臂,仰着头,看着比她高出一头的黑影,“叫战风吧,骁勇善战,所向披靡,比风的速度还快。”
战风?怪怪的,黑影没应声,余安安冲他挑眉,“就这样决定了,我叫你小风,或是小战,或是,小风风,小战战……”
黑影只觉瞬间脊背发凉,装好东西,逃一般的远离余安安。
而身后跟着的余安安,就像找到新的乐趣,一直叫他,“小风,小战,小风风,小战战,小风风,欸,别不理我啊,你慢点走,我跟不上,小风风,等等我……”
见黑影满脸都写着我不喜欢,我很排斥,我不愿意。
余安安拿着三颗石头放在地上,第一个,小白,第二个,小战,第三个,小风。
黑影选了第一个石头,小白。
余安安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小白就小白吧,但是她叫小风好顺口,就一直叫小风。
最终,经过余安安执拗的这样叫他,他只好妥协,由小白,变成了小风。
浓重的失落和挫败感席卷而来,余安安直接坐在铺着厚厚一层灰尘的木板床上,小嘴撅得老高,没过一会儿,眼底渐渐蕴起水气。
小风看出她心情沮丧,走上前弯着身子看她。
余安安把头扭到一边,不让他看出自己的脆弱。
坚持这么久,终于见到一丝光明,满心欢喜,砸下的却是一大盆冷水。
小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已经习惯了这一切,见到她眼睑滚下的泪水,心里有些难过,比被狼咬伤,还疼。
“别怕。”他蹲在她面前,仰着头,漆黑的眼底,有亮光。
余安安抿了抿唇,抬手胡乱蹭了下脸上的泪,“有你在,反正饿不死,不怕。”
见她露出浅浅的笑,他才安心,冲她认真且真诚的点点头。
是的,他可以找到吃的,饿不死,他可以击退猛兽,当美食。
余安安起身,在屋子四周观望,虽然没找到人,但这也间接表明,此处必定有出路,这样想想,心就没那么堵了。
“我们晚上在这儿休息吧。”她说。
余安安歇息着,小风出去觅食,这次去了很久,久到余安安已经快坐不住,想要去寻找时,小风回来了,还带着两个人。
小风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约么五十岁左右,穿着打扮一眼便瞧出是农家人。
男人个头不高,穿着灰色布衣裤,脚下一双黑布鞋,手里还拎着篮筐,女人也是布衣裤,搭一件碎花棉坎肩,头上系着蓝色头巾。
余安安狂奔上前,激动得热泪盈眶,“大叔大婶,我们迷路了。”
***
他们所在的位置,位于领安南山麓,与琼安交界,隶属南渠的冯县。
这是一处荒僻山林,人烟稀少,交通与通讯皆落后的古朴地界。
按大叔简单的描述,与她失足跌落的地理位置相距甚远,而大叔大婶对她所描述的地方并无概念,想必她掉下去的位置,暂未有人踏足过。
大叔姓冯,夫妻俩出生就生活在附近村子,所以对外界没有太多印象,对于两个陌生人,开始有一些抵触,但余安安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经过讲来,冯叔和冯婶才面面相觑,把他们带回村子。
余安安兴奋的很,相较于她的兴奋,小风就平淡很多,依旧面无表情的跟在她身后,背着包,手里还拿着她制造的简易弓箭。
“欸,这东西没用了。”
他们已经遇到人了,很快就能走出去。
但小风不舍得扔,紧紧的握在手里。
“拿回去干嘛?当弹弓,打你家玻璃?”
小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余安安嘿嘿一笑,“逗你玩呢。”
走了许久,终于到达一处村庄。
处于深山之中院落极少的村庄,目测不超过二十户人家。
冯叔家是一间草木屋的农家院,院子种着草木,落叶飘在院子里,村子人以打猎为生,拿到集市上变卖,换取生活必备品。
冯婶做了喷喷香的农家菜,用一个小盆端上来,热气腾腾。
余安安吃得无比香,好像从没吃过如此美味,小风也是狼吞虎咽,连吃了几碗饭。
她一边吃,一边讲着近来的经历,又跟冯叔提起小风受伤的事,冯叔看了伤口后,便出去寻找草药。
冯叔定是知道有什么草药可以敷在小风的伤口处,余安安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儿,这里不通电,点着煤油灯。
她不禁想着,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怏怏华夏,全世界瞩目的发达国家,还有这样不通电的地方。
怪不得手机都没信号,这里人,根本没人用手机。
吃过饭,余安安倒在热炕上,热乎乎的,太舒服了。
小风盘腿坐在一边,还是那样闷闷不声不响。
“我们终于不是孤零零的两个人了,你看,这里有人,有食物,有房子,我们明天就可以走出这里了。”
小风没说话,但看她兴奋,也附和着点点头。
休息片刻,余安安从屋子里出来,见冯婶蹲在灶台前生火。
“冯婶,您在做什么?”
“烧水给你俩娃子洗一洗。”
“谢谢你啊冯婶,说真的,您和冯叔真是我们的救星,不然我们不知何时才能走出这深山。”
“咱们这里没来过外人,条件不如你们外面好吧,等亮天让我男人驾牛车,送你们去集市。”
“集市远吗?”
冯婶点头:“很远,要赶一天的牛车。”
一天?
上千公里?
不对,牛车的时速是多少?
她真想发条朋友圈,在线等,挺急的。
冯婶话不多,普通话也不好,偶尔冒出几句,她也听不懂,两人面面相觑,只能尴尬的笑笑。
水烧开,冯婶用一个大铁盆装上,别看冯婶瘦小,力气却很大,一个人把一大盆的水端起毫不费力。
她要帮忙,冯婶没让。
水放到另一间屋子,冯婶说:“这是我们装猎物的屋子,你们别嫌。”
“冯婶您客气了,我们野外都住了,刮风下雨,还有蛇,狼……”她可不想忆起过往,没有一丁点美好。
“山里常有野兽的,我们见惯了,但是熊,我还没有遇到过。”
没遇到熊,那是万幸,不过深山居民,早已有了对付野兽的办法,不然在此处也没法生存过活。
冯婶拿了一条毛巾给她,毛巾不是新的,相比她那屋子里挂的破旧毛巾,已经好很多。而且冯婶没抵触她这个外人,她已是十分感激。
关上门,把背心脱了下来,撩起温水,擦拭着脸和脖子,洗了洗胳膊,舒服的很。
又洗了腿,穿上衣服后,自己动手,换了一盆水,叫小风过来端水。
小风胳膊的伤口还没愈合,不能沾水,她让他蹲下,自己蹲在他旁边,“手伸出来。”
小风听话地把一只手臂伸向她,余安安撩起温水淋在他手臂上。
他侧着头看向她,她的手湿热,暖暖的,水温,热热的,心底漾起一种感觉,麻麻的,痒痒的,热热的,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余安安瞟了他一眼:“干嘛,感动啊,以身相许吧。”
逗弄的话落,就见小风急忙撇开头,目光落在灰土地面上。
余安安冷哼一声,扶着他胳膊的手用力一掐:“还嫌弃我?我没嫌弃你这个野家伙。”
小风缩了缩脖子,频频摇头。
“这还差不多,虽然一丢丢小帅,但姐姐审美没问题,不喜欢野的。”
不喜欢,他明白这个意思,小风吞了吞口水,半晌,怯怯地问了句:“那,你喜欢?”
这是小风说过最长的话,四个字。
余安安心情不错,冲他挑眉:“你猜?”
小风摇头,他猜不到。
余安安傲娇挑眉:“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小风期待的目光,渐渐暗了下来,闷闷的低下头。
余安安特别爱逗他,看他吃瘪,得意的晃着小脑袋,一边替他洗胳膊,然后又换另一只手,手臂上有伤,她的动作轻了许多,而且十分小心的避开伤处。
“你这破衣服就脱了吧,没几根布条,能遮什么啊。”余安安扯着小风身上,变了颜色又没几片能遮体的布料说道。
虽然成了布条,但也能遮身子,要是不穿,就真成光着了。
他每天都披着余安安那件大大的羊毛披肩,还是很保暖的,但贴身这件一直跟着他,还是舍不得脱。
余安安见他不动,站起来,抓着衣服往下扯,她根本没使多大力气,就听刺啦一声,布条早就被风雨洗礼得脆弱不堪,轻轻一撕,就碎,碎了?
看着手里的布料,再看着小风委屈巴巴的盯着布料,余安安嘴角抽搐,“那个,反正已就这样,那就,这样吧。”
小风盯着破布条,满眼不舍,努着嘴,还有那么一小丢丢小可爱。
余安安特别爱逗他,见他吃瘪又不敢顶嘴的模样,特别好玩,她咯咯直笑,“转过去。”
小风转过身,她用毛巾沾湿了水替他擦背,一边说着:“别害羞,你生病的时候我天天给你擦身子,前胸,后背,就差没把你裤子扒下来。”
小风只觉双腿一紧,两手紧抓着裤子不松手。
“啪”的一声响,余安安照着小风宽厚的脊背上狠狠一巴掌,“丫的,还真当我饥不择食啊?”
小风慢吞吞转回身,余安安扬着下巴,一脸蛮横,“怎么,有意见,要动手?”
小风缩了缩脖子,委屈巴巴说了一个字:“疼。”
就是太脏太乱。
余安安吃了点压缩饼干,黑影啃早上剩下的半只烤鸡。
“你跟着我,是想跟我一起走吗?”她靠着大树,收拾背包里散乱的东西。
黑影抬起手臂,蹭了蹭脸上的油,抹得哪哪都是,他可能自己也不舒服,一直紧锁着眉头,胡乱蹭着贴在脸上的头发。
黑影不说话,却跟着她一路走到这,人和人气息相近,有共性。
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但这样跟着她,想必是找到一丝安全感吧。
因为,她也有同感。
休息差不多,起身继续往前走。
黑影跟在她身后,不近不远,始终保持在十米左右的距离。
她停下,他也停下。
她回头,他就杵在那不动。
余安安无奈,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黑影停顿片刻,可能大脑在这片刻之中,运转着什么。然后才走向她。
她拍了拍自己的背包,“可以帮我背一会吗,太重了。”
负重在此时对她来讲,就是在消耗生命,体力不足是最大问题,越往后,体力不足越为明显,她还要努力走出这深山。
东西能扔的已经扔了一些,但不能扔的,必须背着,这些是生存必备,保命用的。
黑影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
余安安卸下背包,黑影伸出黝黑粗壮的手臂接过去,非常顺手的直接挎在单肩上,动作行如流水,完全是本能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