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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放鞭炮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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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隔着距离,不过好像还比上次远一些……?

    一回生二回熟,方颂祺如今已并不怎么紧张,无语他们怎么总喜欢挑晚上闹腾?因为方便偷袭吗?

    瞥见蔺时年落下的洗漱用品时,她稍稍顿滞两秒,记起参赞说,蔺时年和武官会晚点回营地。

    那么现在回来没有……?

    前往盥洗室洗漱完毕后,她绕去参赞的宿舍,想一探究竟。

    参赞恰好从屋里出来,与她碰个正着,听闻她是来打听蔺时年,神情一肃:“我现在就是为了这事儿要去和部队的长官开会,蔺会长和武官两个小时前告诉过我们已经在回营区的路上,现在又突然联系不上他们了。和工程队那边确认过了,他们没有折返回去,很有可能被困在半路了。”

    没和她多聊,参赞继续自己匆匆的脚步离开。

    方颂祺思考着“被困在半路”隐含的几种可能性,站在原地打算等参赞回来告知新消息。

    等了一会儿,脑筋转过弯,意识到没这样做的必要。

    该平安总能平安,若真倒霉地遇上意外,她关心与否,又对现实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那边别再白白浪费时间。

    回到自己的宿舍,方颂祺也没能马上睡,因为需要做一系列灭蚊工作。

    这事儿以往是蔺时年干,幸好她见过他怎么弄,现在自己动手,虽然因为生疏而效率低下,但也算有条不紊。

    搞定后,她没关灯,直接爬到床上,终归她无法完全忽视附近交火的动静,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四周围亮堂堂,比较心安。

    地面上空空如也,看着有点不习惯。

    目光扫过卷起来立于墙角的席子,继而往折叠整齐垒于席子上的被子和枕头凝定片刻,她侧身翻到另外一个方向,再闭阖眼,彻底眼不见为净。

    枪炮声持续的时间有点长,闹心。

    方颂祺不太能睡着,身心又的确是困顿疲惫的。

    半睡半醒的混沌中,脑子里回闪了很多东西,远到已经找回来了的小九的记忆里与蔺时年的感情纠葛,近到她这三年和蔺时年相处时的某些事,再近点,是昨天晚上她向蔺时年的撇清,还有一早蔺时年带着行李箱走人。

    混乱交杂,又控制不了。

    比她发梦还要累。

    累得她都不想再睡了,爬起来,揉着太阳穴,给自己倒水,出神地慢慢啜。

    顷刻,杯子见底。

    方颂祺侧耳凝听。

    枪炮声似乎彻底消停了……?

    裹了裹衣服,她出门,再找去参赞的宿舍。

    没见到人。

    当然也依旧不见武官的踪迹,多半还是没回来。那说明蔺时年也一样。

    方颂祺大概知道部队的军官常在哪块地方活动,不过不能随便乱跑的。

    规矩她还是得守的,暂时见不到参赞,她便前往医疗队。

    医疗队队员确实听说了今天有辆该回来的车没回来,再具体的谁也不晓得。但至少,目前医疗队接手到的伤员里没有武官和蔺时年。

    方颂祺又转回参赞的宿舍,老老实实坐门口等人。

    这一等却是等到天蒙蒙亮。

    参赞一脸倦容,被方颂祺吓一跳:“你不会在等了一晚上吧?”

    “没有,后半夜才来的。正好失眠。”方颂祺站起身,精神头还算足,快速切入正题,“怎样?找到蔺老板和武官叔叔没有?”

    参赞凝眉:“还在找。”

    很言简意赅的回答。

    旋即安慰:“应该不会有事,他们两个都是有经验的人了,可能暂时等在安全的地方,等天亮比较方便再回来。”

    方颂祺形容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或者说并没有什么感觉,反正整体心境是平静的。

    参赞:“你别坐在这里了,去休息吧,有新消息我让人告诉你。”

    “嗯,谢谢叔叔。”方颂祺鞠了个躬,未再逗留。

    只是她回去宿舍没多久,参赞就派人来找她了。

    她赶到医疗队时,武官刚被士兵从车里抬下来到担架上,由医疗队接手。

    武官的左腿受了伤,送回来营区之前已经做过最简单的止血和包扎。

    这时候方颂祺也不方便问他蔺时年的去向,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

    参赞和她一起在外面等的时候与她强调,蔺时年是还没被找到,不代表其他。

    “我明白。”方颂祺还真没胡思乱想。

    参赞倒比她还要感慨:“你们小两口还真是多灾多难。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又被困在营区节外生枝。”

    方颂祺一瞬无语,蹙眉澄清:“您误会了,我和蔺老板不是小两口。”

    参赞:“你们年轻人不是谈恋爱就算小两口了?”

    方颂祺愈发无语,再次澄清:“您还是误会了,我和蔺老板也不是情侣,我们没在谈恋爱。”

    参赞不解:“那你们是……”

    她哪里晓得算什么关系?方颂祺烦躁,口吻像极了赌气:“我也不知道。”

    里头武官的伤口处理得差不多,在这时喊了他们。

    方颂祺跟在参赞后面一块进去急诊室。

    武官灰头土脸,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一通,前面和参赞猜测得差不多,他和蔺时年的半途中遇到双方开战,倒霉地恰好在交火中心地带附近,枪子儿在那种情况下可不认得是不是维和部队的车,所以他们停在一个地方,打算等交火结束后再继续走。

    不待他们和营区联系告知情况,一颗炸弹被丢来他们暂时停留的位置,因为反应及时,人都没事,但车子报废了,联络器都在车上,所以营区失去了他们的消息。他们也被迫辗转换了几个地方避难,还遇上了不少当地难民。

    “……其中一次我们转移地方,蔺会长突然自己调头了,不知道是丢了什么要紧东西,非要去捡。结果那个时候遇上一阵子弹密集地扫射,我们就给分散了。”

    话至蔺时年单独调头的那一句时,武官的语气间难掩一丝对蔺时年的不满。

    别说武官,方颂祺听着也认为蔺时年有毛病。

    丢就丢了呗!能有什么东西比命还重要?不是说他并非第一次遇到类似的交火么?怎么比她的表现还不如?他要真因此遭遇意外,就是他自作自受了。

    白瞎了她三更半夜不睡觉等他的消息,呸!方颂祺决定不再分出心去管他的死活!

    说到做到,离开医疗队回到宿舍她马上就去舒舒、服服地补眠。

    睡着了,而且睡眠质量还不赖,而如果能自然醒就更好了,可惜她未能遂愿,起床去应被敲得砰砰响的门。

    依旧是被参赞派来的人,给她通知消息:“方小姐,蔺会长平安回来了。”

    “噢,我知道了,谢谢。”方颂祺冷漠脸,言毕关上门。

    门外的人:“???”

    …………

    因为伙房的饭定时供应,为了自己的肚子着想,方颂祺的回笼觉只睡了一会儿,起床去取午饭。

    返回宿舍时,碰到蔺时年刚从里面走出来。

    他脸颊和下巴均有明显擦伤,左手手掌还缠了绷带。

    方颂祺吊梢眼眯起,一通冷嘲热讽:“哟,蔺老板,您活着呢?以为您死在流弹里了呢。现在您干嘛?不是带上行李走人了么?”

    蔺时年大人不记小人过般未在意她的尖酸刻薄,示意手中里的洗漱用品:“落你这里了。你门没锁,我就自己进去拿了。我搬去其他地方。”

    “既然您都不住这儿了,怎么还能擅自入内?我门没锁您就能随意了?您从哪里学来的礼貌?”方颂祺得理不饶人,“麻烦您等在这里,我检查检查有没有丢东西。”

    “你里面有什么东西值得我顺走的?”蔺时年轻嘲,继续自己的步子。

    方颂祺炸毛:“站住!”

    蔺时年真站住了,不过明显不是因为她的话,侧过半个身子,笑了笑:“能被你记挂,是我的荣幸。”

    同样的一句话,前两天他病中被她照顾时,刚说过,现在又重复,就显得有点莫名其妙了。

    不过莫名其妙仅维持两三秒,方颂祺大概猜到,多半是参赞依旧误会她和他的关系,往他面前说了乱七八糟的话。

    “是啊,我可不得记挂您,记挂您什么时候死,我好放鞭炮庆祝!”方颂祺淬他。

    蔺时年没有生气,相反,他更加不像刚刚劫后余生,表情愉悦,口吻亦愉悦,离开前状似好心提醒:“这里没办法放鞭炮。”

    “?!”草!重点是放鞭炮吗?!重点明明是他怎么还不去死?!

    要不是舍不得饿肚子,方颂祺一定把手里端着的饭菜全拿来砸他!

    气呼呼进去宿舍,放下午饭后,她搜寻屋里是否真丢了东西。

    然,非但没丢,反而多了一样东西——口红……?

    谁放这儿的?老狗比?

    方颂祺拿起它掂在手里,细细查看,应该是新的,可管子外又隐隐显露疑似在地上摩擦过的痕迹。

    “……不知道是丢了什么要紧东西,非要去捡……”

    武官的话于脑海中一闪而过。

    方颂祺深深蹙眉。老狗比非要去捡的丢掉的东西,不会就是这支口红吧……?

    “……其实,拿防晒霜,还不如拿口红……(第151章)”

    那天夜里她嘀咕过的话也浮出心头。

    方颂祺微微怔忡,神色复杂,握紧口红。

    他果然有病!

    …………

    下午,医疗队里的气氛再次凝重。

    ——丢的人其实不止蔺时年,还有昨天随行前往工程队的两名中国士兵。早上蔺时年平安回来营区了,那两名失散的士兵依旧没下落,直至不久前尸体被发现。

    同样开膛破肚,内脏被掏空。和前面死掉的人相比,区别在于,他们身、上没有烟头烫伤等遭遇过虐尸的痕迹,外伤更像是被昨夜交火的流弹击中,如果不看开膛破肚,就是不幸死于战乱中。

    几位刑警猜测,或许他们原本确实不是“食人族”的对象,只是因为受了重伤,或奄奄一息,或没有等来及时的救治已经身亡,便被“食人族”物色中。

    不管怎样,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食人族”趁乱浑水摸鱼,从尸体谋取Qi官。

    几位士兵原本是来接参赞、武官、蔺时年和方颂祺,现在却有两位丧命于此,性质较之先前再度升级。

    参赞和武官忙着去联系大使馆,商量应对方案。

    方颂祺拦下蔺时年,取出口红递到他跟前。

    “干什么?”蔺时年皱眉。

    “这话不是该我问你?”方颂祺反诘,“你什么意思?冒着危险去捡一支破口红,送到我面前来献殷勤,又想让我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