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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颂祺的第一反应是冷呵呵,“行啊,这老狗比可牛比坏了,浑身挂这么多糊弄人的头衔?”
两秒钟后她瞬间黑脸草——这不就表示老狗比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停驻鎏城?!
草草草草草!!!难怪他三番两次说他暂时不飞了!!!原来是这么个几把意思!
她的自由岂不大大进一步地遭到挤压……?!
方颂祺的心情顿时Down到极点,恨不得马上脱下鞋子往舞台上丢把他那张老脸砸个稀巴烂!
然而这还不是最Down的!很快她便从同事间听到传闻,说DK聘请了蔺时年为特约顾问,不是简单的挂名那种,而是公司内但凡与海外交流相关的项目,都会在流程上多过一道他手里的关卡。
所以!除了私人生活之外,她的工作生活里也从此有了老狗比……?!
这已经不是方颂祺骂两句“草”或者“MMP”就能纾解心中阴霾的事情了!
“这就是你的作为‘普通’商人的姑父?”逮住冯火华,方颂祺又是一通冷嘲,“你一个姑父如此‘普通’,你们家应该更‘普通’吧?”
冯火华不是没察觉她似乎隐隐存了敌意,但不太明白她的敌意是针对什么?
眉头一蹙,他心思兜转,既然她的话题又涉及到他的身份问题,干脆就趁着这个时候和她讲明白。反正对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虽说他调来报社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她,但不挑明自己和冯家的关系却并非因为她,只是他个人想避免不必要的交际。
不待他开口,就见方颂祺转身走人。
“你去哪里?”
“心情不好抽根烟。”
只是借口,实际上是因为方颂祺看到杏夏面色有异地接着电话离开了。
循着方向,她找到会场的后门。
很快她听到周泽的声音。
草……那个垃圾男人还敢找来?
杏夏居然还接他的电话?!还出来和他见面?!
忍下脾气,方颂祺驻足拐角,没有立刻现身。
杏夏:“你来干什么?你怎么还有脸?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再也没有瓜葛!”
周泽:“你怀孕了?”
杏夏意外:“你怎么知道?”
“我昨天后来也去了医院。一个以前照顾过我爸爸的护士认得你,她记得你在我爸病危的时候的尽心尽力,担心你出什么事,就去打听了……”顿一秒,周泽迟疑,“孩子……是我的吗——”
“周泽!”杏夏暴怒,又哭又打,“你有没有良心?!你怎么能问出这种话?!怎么可以?!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你混蛋!”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周泽试图稳住杏夏,“你不要这样,小心孩子。”
杏夏推开周泽:“我已经约好了明天去做手术。”
“你要流掉?”周泽表情一变,“不行!不可以!为什么要流?”
杏夏:“我为什么不流?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还留着这个孩子干什么?时刻提醒我是怎么被你欺负怎么被你骗怎么被你卖掉的吗?”
周泽:“杏夏杏夏,你别冲动,也别激动,你听我说。是我的错!昨天是我的错!我那个时候是被B无奈,不是真的想卖掉你!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借来的那些钱全是用来维持我爸的医药费,利滚利我根本还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
杏夏:“你不要再说了!我——”
“杏夏!”周泽突然跪倒在地,“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们重新开始,这个孩子就是我们新生活的起点!你不要把我犯的错惩罚到孩子头上!”
“你还记得我爸临终之前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就是希望能抱上孙子啊!你忍心让他老人家在地下也为我Cao心?杏夏,你给我赎罪的机会吧,为了孩子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让我爸爸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宁!你想想我们之前在一起努力,不是很开心吗?杏夏,我的好杏夏。”
“不要再说了!我不听!”杏夏捂住耳朵,“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没有听阿祺的劝!我——”
周泽:“你为什么要听她的话?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应该听从你自己的意愿过,为什么要接受她的建议?她自己都过不好,还来管你?而且她对我有偏见,本来就希望我们分手,你怎么还能听她的?她那个人那么强势,你和她做朋友被欺压得还不够吗?她那是正常对待朋友的方式吗?明明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好使唤的佣人!”
“佣人尼玛几把!”都骂到她头上来了,方颂祺怎么可能还克制得住在墙角继续偷听?
周泽尚未来得及反应,迎头一道红色的阴影迅猛落下来,狠狠砸得他脑袋开花。
杏夏吓得尖叫,见方颂祺并没有松开灭火器,抓起来瞄准地上的周泽就要砸第二发,她急忙上前抱住方颂祺的腰加以阻拦:“不要阿祺!我们走吧!万一把他砸出什么问题,为了他把你自己搭进去不值得的!”
“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有脸活着?!”方颂祺恶狠狠。
灭火器最终还是掉了下去,不过砸偏了,并没有落到周泽的脑袋上,而砸了他的手臂,痛得周泽翻在地上哀嚎出声。
察觉方颂祺依旧要去第三次捡灭火器,杏夏意识到根本劝不动方颂祺,赶忙改变策略,转向周泽:“你还不快走!等着被砸死吗?走啊!不要再出现了!”
周泽也不是完全不慌,深深看了眼方颂祺,听了杏夏的建议先离开。
“去你妈比死全家!”方颂祺阴戾地第三次丢出灭火器,砸中周泽的后小腿。
周泽趔趄着扑倒在地,顾不得痛,拖着腿加快速度小跑。
方颂祺心里的气根本没发泄完,转而攻击杏夏:“你有脑子没有?你说实话周泽刚刚是不是让你动摇了?!我不出现的话你是不是就不打孩子和他复合了?!”
杏夏哭着否认:“没有!不是的阿祺!我没有要原谅他。”
“马上把他拉黑名单!别再和他联系!要是再被我发现一次,你马上从公寓搬出去!我们再也没有关系!再邦你一次我就是狗!”方颂祺甩开她,撂完狠话甩头走人。
杏夏擦了擦眼泪,快速紧随方颂祺之后回会场。
…………
周泽逃似的离开,回到家,刚一进门,突然就遭人袭击按压在地。
辨认出又是那群向他讨债的人,他求饶:“你们不是已经答应我多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已经在想办法筹钱了!一有钱,无论多少都马上先给你们!”
但听领头的人道:“不用一个月,现在有个事儿,如果你办成了,你的所有债务,可以一笔勾销。”
…………
论坛的闭幕式结束,又有晚宴。
明天杏夏要去医院手术,已经请好了假,结束会场的工作就以身体不是申请直接回家。
正好今晚的送别晚宴也没必须要他们这些小喽喽出席充场面,方颂祺也难得地跟Amanda告假,理由是陪杏夏。
杏夏知方颂祺还在生她的气,回去的路上一直尝试与她搭话,大有讨好她的意图,也打算去买食材,做几道方颂祺喜欢的菜,却遭到方颂祺的拒绝。
“不用来这一套,你昨天晚上烧坏的锅还在那里,就你如今这状态,我怕被你毒死。有这个几把时间你不如早点进去休息为明天的手术做准备。”
嘲讽完,方颂祺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多时,耳朵捕捉到杏夏那边的卧室传出关门声,她冷着脸,拿起带进来的一瓶红酒给自己先喝上一小杯,继续在网络上寻乐子。
社会新闻充满戾气,每隔几天就出来一条类似“男子求爱不成将女子扔下楼或者砍死”的狗比玩意。
方颂祺转去搜没有营养的内函段子想乐呵乐呵,结果那些段子还不如她内函,无聊透顶。
然后无意间打开了SUKI的社交账号。
这账号是以前杂志社的编辑要求她开的,为的建立一个SUKI和读者交流的平台。
以前方颂祺还是会偶尔在上面记录几条自己一时的感慨或灵感,这两年多,随着她稿量的减少和她自身生活的变化,没再登录过。
倒没想到账号还在,未被平台回收。
后台还积累了几万条未读留言。
方颂祺有些强迫症,受不了这些小红点点,就将其一键阅读,眼不见为净。
留言她一条也不想看,倒是突然想写几句什么。
大概因为最近没有再给《Taste》供稿,在报社里撰写的又基本是严肃报告和文件,少了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
小酌一口,手指放上键盘时,文字从脑子里自然而然传递到指尖的敲击上。
“从来只有刺耳的声音最响,只有出血的刀疤最痛,极端之我何尝不是发泄了温和之我的愤怒?比起善良,恶意才是人心之最本真;比起万马齐喑,捉对厮杀来个血流成河才是痛快。”
发布出去后,方颂祺仰头将杯子里剩余的液体一饮而尽,重新凝回屏幕时,发现月见留了第一条言。
“怎样都好,别伤了自己。”
方颂祺一愣,抿住唇,漆黑的瞳仁深深,紧紧盯着这几个字,约莫十多秒,她把内容全部清空,包括以前的。
然后注销账号。
嘁,全是脑子不清楚抽风出来的狗屎。
…………
沈烨差点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出问题,或者被拉黑名单,重新试了两遍,发现确确实实是“用户不存在”,眉头顿时皱成川字。
何叔过来提醒他冯松仁和蔺时年喊他过去,他暂且收起手机亦收了神。
…………
方颂祺关掉电脑,出去厨房的冰箱拿面膜,见杏夏也出来,像是要出门,不由多嘴:“你要上哪里?”
“去、去倒个垃圾。”杏夏示意手里拎的垃圾袋,“阿祺你房间里有垃圾要扔吗?我顺便一起带下去。”
“这个时候浪费力气特意去倒什么垃圾?你不会等明天早上出门上班的时候顺便带下楼吗?”是吐槽也是质疑。
“天气热,垃圾容易发臭。而且,我有点紧张,不做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边说着,杏夏弯身在厨房的垃圾桶前,将垃圾袋也收拢带上。
方颂祺瞥着她的背影,没有再嘲讽她什么,只道:“冯火华不是说他的那个朋友跟医院熟,明天会邦忙照应你?你不用和他客气,大事小事都去麻烦麻烦他。我明天尽量跟Amanda请几个小时的假,去医院接你回来。”
“谢谢你阿祺。”杏夏眼圈红通通。
方颂祺烦她的眼泪,赶紧带着自己的面膜回房间。
杏夏拎着垃圾袋出门去。
这栋公寓每层只有两家住户,楼道小,并未设置垃圾桶,只能下楼丢。
甫一出去,等在树下的人影立马走来她跟前:“杏夏,谢谢,谢谢你还愿意出来见我。”
杏夏绕开他先去扔垃圾,才理会他,从口袋里取出戒指盒,塞给他:“还给你。”
然后她朝周泽伸手:“钱呢?不是说会把我带去风情给你救急用的那笔钱还给我?”
周泽眸光轻闪,点点头:“嗯,还你,我现在就给你转账,你手机查收一下。”
说着,他掏出他的手机,低头一通Cao作。
杏夏不疑有他,也掏出自己的手机。
…………
公寓里,方颂祺敷着面膜从洗手间出来,本来想检查一下魏必是否又传达蔺时年的召见消息。
没有魏必的,倒是有冯火华的。
一张图片,拍的是满桌子的菜,下面附了他的话:“法国来的知名厨师,你今晚没出席晚宴,很可惜。我偷偷藏了一小盒烘焙小饼干,明天早上带去办公室给你品鉴品鉴。”
无聊。方颂祺不予理会,点开新进来的一条来自杏夏的消息。。
“阿祺,楼下的门坏了,我刷卡刷不进去,拜托你下来邦我开一下吧……”
方颂祺走到窗边往楼下瞧了一眼。
角度限制,依稀确实看到有个人等在门外。
虽然不是很乐意,方颂祺还是勉为其难披了件外套下去接人。
待到一楼,她从里头打开门出去,猝不及防浑身一阵麻痹,眼前一黑,顿时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