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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持着金箸拨着熏炉里头的香料,耳边传来脚步声,她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样了?”
珠玉连忙回着话:“娘娘,今日皇上翻了明光宫楚宝林的牌子。”
皇后的手一滞:“她也是运气好,那孙如芸竟然早就投靠林妃,本宫让敬事房制好她的牌子无意是让自己遭罪。明光宫里也只剩下她一人了,没想到才放上去第一日就是她。”
在楚璇没有明确投靠皇后之前,皇后也只是把她的牌子制好放上去。当然,只是放在一般的位置上,并未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上,只是为了之后放出风声,恶心林妃罢了。所以说,真的能翻到她也当真是靠她自己的运气了。
皇后搁了金箸,淡淡地道:“让人备一份礼去给楚宝林送过去。”
楚璇与宋婕妤相谈甚欢,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而那边敬事房的太监在颐华轩却找不着她人,寻人一问,原来是在关雎殿陪宋婕妤。立刻马不停蹄地过去,关雎殿守门的太监一瞧那影儿就欣喜万分,要知道皇上可好久没来关雎殿了。二话没说就直奔殿中通传,话儿里也透着喜意:“主子!敬事房的公公来了!”
本来还端着笑的宋婕妤现在笑得愈发灿烂了,赶忙让人去请。
要说这女人无非是爱攀比的物种,而敬事房的太监来无非是来宣圣喻侍寝的,这当着其他女人的面这般,自然是长脸的事。宋婕妤笑得一脸灿烂:“妹妹你瞧,这奴才真是太不懂规矩了,通传就通传,急什么。”
楚璇也只得附和地笑笑,心里却暗自腹诽,早知道不该来的,还白看人家炫耀了。
结果就是,闹了一个大乌龙。宋婕妤脸色如乌云笼罩般阴沉,原本她想着长脸,结果却被人打了脸。宋婕妤这脸色,连带着楚璇也不好表现得太过高兴。
真的是,女人的脸六月的天。
楚璇接了旨,寻了些碎银打发走了他。随后也不敢多留,看宋婕妤那脸色,真的是慎得慌。
而宋婕妤心中也是郁结极了,应付着就让她回去了。
楚璇悠悠地走着,心里却是喜忧参半。喜是皇上翻了她的牌子,忧则是刚刚那般打宋薇的脸,谁知道她会不会小心眼在她掌明光宫的这段日子为难她?更别提她是新人中第一个侍寝的,本就是引人注目的。
仔细一想,果然是麻烦。
不过再怎么胡思乱想,圣喻已经下了。她只得乖乖听命,不过也是有好事不是?能第一个获宠也不是什么坏事,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削尖脑袋往上钻呢?
一回颐华轩楚璇就让人备水。因楚璇的位分,颐华轩的配置也只是两个宫女、一个太监。这两个贴身的宫女自然让玉芙、玉蓉顶上,那另一个太监则是叫小禄子。而其余的粗使奴才因着林妃对楚璇有意无意的刁难,都纷纷避开颐华轩这块儿。颐华轩这儿可算得上是门可罗雀,不过好在,楚璇虽然喜欢看热闹,但并非讨厌清静。
不过今日却是门庭若市,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打听到消息的。楚璇前脚刚回去,后脚就有人带着她们主子的贺礼过来了。即便里头恨她恨得牙痒痒,外头也得做个样子。
明光宫的粗使奴才也来了好几个帮忙的,惹得楚璇有些啼笑皆非。不过她还是挺受用的。
明光宫来了这么多人,林妃也不可能不知道。不过她就算再心烦也不能闭门谢客,因为宫权不在她手上。然后,这笔帐就被她算在了楚璇头上。不要问她为什么,毕竟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楚璇当然是高兴,毕竟总算是又收了趟礼,心情能不好吗?
楚璇这小日子也是过得舒心,刚沐浴完就窝在榻上小憩。楚璇也是倦得很,从穿越到参选,又从参选到入宫。
所谓人生如戏,也就是这般吧。
这一觉她也是睡得沉,玉芙唤了她好几声都没让她醒过来,还是玉蓉出手晃了她好几下才叫醒她。
天色渐沉,楚璇用了晚膳之后,就等车辇载她过去了。
等到了长乐宫,楚璇就有些无语,结果还要再次沐浴。鬼知道她中午沐浴是闹哪样?结果还要沐浴,也是心塞。
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在你没有达到改变规矩的地位,那只能遵循规矩。
楚璇在古代过了那么多年,最适应不了的就是她在沐浴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看,这是有多难堪。即便其他人都有些习以为常。楚璇硬着头皮沐浴完了,接着净口、绾发。
当楚璇终于收拾完自己,便坐在榻边候着。虽说相比清朝,这里人道许多。可是也止不住楚璇对这里的吐槽。
楚璇等得都快睡过去了,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险些栽了下去。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在这儿没有游乐设备,每晚能早睡就早睡。所以她能撑到这么晚也是不容易了。
门吱呀一声地开了,脚步声也愈发近了。楚璇打了一个激灵,一抬头,就是一张剑眉星眸的脸入眼。
一时间,大脑就有些短路。谁知道该怎么做?麻烦来告诉告诉她。
不过她发愣也只不过一会儿的事,接下来下意识地就开始请安。这几年在古代居住,也是习惯了古代的作风和礼仪。就算不用人提醒,她也会下意识地完成礼数。
楚璇下意识地请安:“妾请皇上安,皇上万福。”
顾隽批奏折也批得头晕脑胀,一屁股坐在榻上。顾隽长吁了一口气,眄了一眼请安的楚璇,声线低沉富有磁性:“嗯,起来吧。”
相比起顾隽表现的习以为常,楚璇却是不自在得紧,手脚都不知道搁哪儿。拘谨地起了身,楚璇表面上一脸恭敬,内心里却炸开了锅。
虽然她们在现代有宣传什么人人平等。可是工作单位一有领导视察就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恨不能将领导想要的所有东西都奉给他。更别提这阶级分明的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