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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因着门口细微的动静,而有着短暂的死寂。
三人的目光同时朝门口望去。
“啪嗒——”一声,病房门已经被人轻轻推开,紧接着,女人有些单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安若瑜。
病房里的三人依旧望着她,没有言语。南瑾眼底似有微怔,秦烟的眼神带着酸涩,李钰则满眼复杂。
察觉到三人的瞩目,安若瑜只是扭头对着三人笑了笑,而后问的困惑:“怎么了?”神情格外自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南瑾眯了眯眼睛,打量着她,没有言语,终是秦烟率先打破沉默:“若瑜,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的表情有些奇怪。
“刚来啊!”安若瑜依旧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刚进来就看见你们正看着我,是不是在商讨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我回避吗?”她说着,便要朝外走去。
“不用了。”这一次,出声的是南瑾。
安若瑜脚步一滞,继而转过身来面对着病床上的男人:“你的身体怎么样?”目光,接触到一旁花瓶中的鲜花,眼神眯了眯,鲜花很美,尤其是素雅百合中,那两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好多了。”南瑾颔首回答,目光中犀利依旧不减。
“内什么,你们聊,我们先离开了!”一旁,秦烟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若瑜没有听见方才病房内的对话。
“嗯。”安若瑜应了一声,将二人送至病房门口,随后目送二人消失在走廊,方才转身,关上病房门。
病房内,此刻只剩下他们二人。
气氛有些低迷。
最终,安若瑜缓缓走到病床前坐下,目光静静打量着桌上的花瓶。
她是来看花的,她想。
一旁,南瑾望着女人出神的模样,似乎轻叹了一口气:“安小姐。”他轻唤她的名字。
安若瑜心底一颤,茫然侧头,对上男人的目光。
“那日我的确说错了话,”他垂眸轻道。
安若瑜眼底震惊格外明显,他是在道歉吗?
只是她心底的跳动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
因为……南瑾紧接着开口:“把花拿回去吧。”他轻语。
安若瑜一顿,目光怔忡望着花瓶中的花束,问的艰涩:“你不喜欢?”
“说来也不算不喜欢吧,”南瑾眯着眼睛,眼神同样放在花瓶上,“只是……受不起。”也说的轻描淡写。
“你什么意思?”安若瑜目光有些怔忡。
“安小姐其实是个聪明人,”南瑾笑了笑,“我们之前发生的一切,终究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我以为你情我愿就足够,但现在看来,没那么轻易……”
说到这里,他伸手,折了一支百合,随意捻在手中:“安小姐既然已经选择了相亲这条路,不如就此走下去吧。”
他知道自己相亲?
安若瑜猛地抬头:“你……在乎我相亲?”明知不可能,却还是……想要给自己一丝希望。
她甚至不知自己在执拗什么。
“在乎?”南瑾轻声低喃着这两个字,而后缓缓摇头,“若瑜,我这条路,我自己都走不通的。”所以,其他人更走不通了。
他第一次这般亲昵的唤她的名字,安若瑜想着,即便是在床上,他都没有这般温柔过,可是……却是在说了这么决绝的话之后。
安若瑜眯了眯眼睛,缓去眼中的酸涩,良久笑了出来:“南瑾,如果是以前,我一定转身就离开的。”
南瑾眉心微蹙。
“可是现在……”她继续道,说到这里顿了顿,而后上前,走进到南瑾面前,二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两三厘米,甚至彼此呼吸之间喷洒而出的热气,都可以感觉到。
“南瑾,我喜欢你。”安若瑜轻语,说的格外认真。
是的,喜欢他,她不想再逃避下去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用凉薄来掩盖自己的懦弱,可唯独在南瑾这件事情上,第一次这么勇敢。
想来,当初第一次在电视上看见他转眸之间,眼底的绝望与悲哀时,她便已经动心了。
后来那么多天的同床共枕,那么多次的举杯对饮,她早已经深深陷入。
而此刻,她终于说了出来,字字深刻入心。
听完她的告白,南瑾除却眼眸微微一动之外,没有任何异常。显然,他早就知道了她的情感。
也是……这个总是在面对女人爱慕目光的男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的喜欢呢?
“南瑾,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吧?”她垂眸,轻轻问着。
早就知道了她的喜欢,所以,才会突如其来的冷淡,只是为了撇清二人间的关系而已。
南瑾看了一眼她,没有否认,良久,他望着她:“你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说到这里,他迟疑片刻,补充道,“不值得。”
他经历过,曾经有个叫叶展眉的女人,用赌赢的条件告诉他“南瑾,忘了我吧,不值得。”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句话有多么伤人,可是他也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句话有多么让人绝望和死心。
这一次,安若瑜没有再说话,她只是安静的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着面前的鲜花,眼眶有些酸涩。
最终,安若瑜也没有回应,她勉强笑了笑:“你好好休息,我先离开了,改天再来看你。”
假装自己没有听见他的那句“不值得”一样。
这一次,她没有等南瑾有任何的回应,便飞快转身走出了这里。
只是回去的路上,她的神情,失魂落魄。
其实她都听见了,听见了他在病房中所说的那句“我可怜她”。
听见了他说,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只是,却只能假装没有听见。
安若瑜很难喜欢上一个人。
应该说,她的性情原本便这般淡定,情绪很少波动。
她的感情很淡薄。
即便是大学毕业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在抱着同学嚎啕大哭,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毕业,便天各一方,再见一面都难如登天。
但安若瑜没有,她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场离别。
她不是冷血,她有好友,有同学,但……她就是无法做到像那些同学一般感情的外露。
如今,遇见南瑾,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那么镇定的说出了“喜欢你”。第一次这般喜欢一个人,所以……更加舍不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