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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上九点的时候,天上开始下雨,气压变得很低,帐篷里充满了那种难闻的味道。
小花的看起来非常不愉快,停止与我聊天准备睡觉。我也非常疲惫,今天完全都在做体力劳动,现在闲下来非常吃不消。
我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尽快入睡,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些声音,混在一起听上去非常嘈杂,我一下就清醒过来。
我睁开眼睛,发现小花也醒了,他正在看帐篷外面,脸色很严肃。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们的帐篷外有一个很大的东西,映在帐篷上的影子完全就是一个庞然大物,我目测了一下,大概有两个人那么高,但我一时无法分辨出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和小花打了个手势,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爬起身,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向影子那里靠过去。
我把白狗腿拔了出来,小花也从小腿那里把棍子拔出拼接起来,我们摈住呼吸守在那里,等他进攻的时候两面夹击,能够给它致命的一击。
我们足足守了五分钟,那东西却没有一点靠近的意思,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看小花,小花也摇摇头,眼神很疑惑。
突然,外面又响起了那种声音,这次声音非常清晰,是那种非常尖锐的狗叫声。狂吠夹杂着呜咽声,听起来竟然有点渗人。
我愣了一下,低声说道:“我靠?什么声音,狗发情了?”
小花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怎么满脑子黄色思想,连狗都要意淫一下。”说着他示意我不要说话,继续听外面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竟然开始发出啃咬和吞咽的声音。
我立刻明白了什么,和小花交换了一个眼神,拉开帐篷的门就冲了出去:“妈的!出事了!”
外面下着大雨,地上全都是泥水,跑起来深一脚浅一脚非常吃力。
王盟已经带着另外两个伙计出去了,他们正在试图安抚那群躁动的狗。
所有的狗都跟疯了一样,疯狂地叫着,拼命撞着笼子,用牙撕咬那些铁丝网。
王盟看到我,顶着雨跑过来喊道:“老板!怎么办,它们都疯了!”
雨势非常大,隔着雨我大概能看到笼子里的情景,耳边全都是狂吠声,这情景非常令人头痛。我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冷静下来,冲着他吼道:“想办法把它们待在那里!绝对不能让他们出笼子!”
发疯的狗非常可怕。这里的狗全部都是大型犬,有一些站起来能到我的胸口,而且有几十条,攻击起人来,我们五个人全都要挂掉。
王盟和伙计们把一些钢管和木板扛过来,拦在笼子前,企图增加一层屏障。有一些特别疯的,已经把铁丝网咬出了一个大口子,我没办法,只好给它们一刀。
要是爷爷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气疯掉。但是在这种状况下,即使是我心里非常不舒服,但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选择这么做。
半个小时后,情况终于稳定了一些。那群狗也折腾累了,虽然还在嘶叫,但已经没有体力再冲出来了。
我们五个人聚在一起,每个人都和落汤鸡一样,显得非常狼狈。
小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道:“不要放松警惕,那个大家伙还没有解决。”
我这才想起了那个麻烦的初始,我和小花背靠背紧紧地挨在一起,两人在大雨中寻找那个东西。
令我意外的是,那个东西竟然消失了,凭他的身形,在这么大的雨中,它也一定能被发现。但是现在它却消失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它会飞吗?”我扭头问小花道。
小花摇摇头,说道:“也许它并没有什么攻击性。要不然在刚才我们手忙脚乱的时候,它完全有机会攻击我们。”
我思考了一下,比较认可小花的说法。看影子,那东西应该是一个四肢全部接触地面的动物,形态有些像狗,但是比普通的狗大了太多。
这么想着,我稍微放松了一点,但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保持警惕是这个圈子里的生存法则之一,尤其是面对未知的敌人的情况下。
突然,一个伙计叫了一声,我们急忙向他那里跑过去。
那个伙计站着的地方是关着牡丹的笼子,我们过去的时候,他正指着笼子,脸色有些发白。
“老板,这个笼子开了!”
我蹲下去查看,果然笼子是打开的,门栓那里有被咬过的痕迹,应该是牡丹自己干的。
牡丹是一条非常聪明的狗,岁数也不算小。它是我刚上大学的时候,爷爷从狗崽开始养起的。狗的平均寿命一般是九到十二岁,小型犬更长一些,十二岁到十五岁。但是爷爷养得这批狗非常特殊,它们的基因非常好,再加上后期很注意它们的营养,平均年龄竟然可以达到二十五岁左右,这是十分罕见的。
现在看来,这个问题非常有蹊跷。因为在我的认知里,一两只狗能活到二十多岁,可能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但是大批的狗能活到这个岁数,就是非常令人惊讶的了。
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但当前情况不允许我做出更多假设,我必须先找到牡丹再说。
我低头向里面看了看,发现牡丹的崽子还在里面,吓得缩成一团在哆嗦,闻到了人的气味,全都嗷嗷地叫了起来。
这种情况是我最无法对付的。我扭头看小花,小花看我,说道:“你家的事,不要总是问我。”
我思考了一下,十分无奈的对一个伙计说道:“抱出来,送到我的帐篷里去,否则它们可能在今晚就会死掉。”
这绝不是我突然有了一种同情心,我也没有女孩子那种爱心,我只是觉得,近几年发生在我身上的不愉快事件太多了,因为我很多生命也都消失了,我不想再背负太多的命,这会让我的心理渐渐吃不消。
剩下的四个人分头寻找,不一会儿王盟大叫了一声,声音来源竟然是那口挖出来的铜棺材。
那口棺材我们下午就把盖子重新盖了回去,打算明天接着检查。现在显然那里发生了一些很可怕的变化。
我们跑过去,果然发现棺材盖子竟然被推开了,留出一个缝隙。
我们把盖子推开向里面一看,看到了牡丹,它已经死亡了。
牡丹以一个古怪的姿势趴在那堆狗尸身上,嘴角吐着黑血,眼睛珠子都突了出来,死状非常惨。
然而最古怪的是它的体型,涨的和气球一样,肚子非常肿胀,就连四肢也像是被水泡过一样,整具尸体呈现出异样的腐烂浮肿状态。我知道在法医学领域,有一种情况叫做腐败巨人观,就是不知道在狗尸体上是不是也适用。
雨渐渐地小了,我们四个人站在棺材边上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小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节哀。”
我摇摇头,却说不出话来。现在只有我自己明白,我并不是因为牡丹的死亡而感到伤心难过,我心里除了疑惑之外,更多的是愤怒。
我觉得我一直一来都像是冤大头一样被人耍,而耍我的人总是躲在暗地里看我的笑话,看到我的可笑状态后,还会嘲笑道:“你这个傻逼。”
我是一个厚脸皮的人,但是被愚弄的次数太多后,那种我自己都没有体会到的愤怒感就慢慢地在我心里积压起来,现在似乎就是一个爆发的机会。
我招呼伙计把棺材重新盖回去,我和小花回到帐篷里。
我们身上的衣服全都是雨水和烂泥,已经不能穿了。我们换了干净的备用衣服,小花去逗那几只小狗,我再次拿出地图开始看。
小花不严肃的时候,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亲和力。这种亲和力不仅吸引女孩子,就连小动物都喜欢。
他给狗崽子们喂了一些水后,小狗们就异常的依赖他,全都拼命地往他怀里钻,没多久他就抱了好几只小狗来找我帮忙。
“帮个忙,毕竟是你们家的产业。”
我把那些狗崽子一只一只的从他怀里抓出来,放到一个用毛巾临时搭起来的窝里。期初狗崽子们还嗷嗷的抗议几声,没一会儿就全都睡了。
我把地图铺开,指了指其中的几个地方,说道:“这些地方有些可疑,我总感觉,那口棺材在这里,不仅仅只有那一个。”
“你打算怎么做。”小花问道。
“我打算明天再叫一些人来,把这里全都挖开看看。”
小花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过了很久他才开口道:“我有一个假设,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我点起一支烟,示意他说下去。
“我认为,你们家的人不至于无聊到留下一张隐秘的地图,去让你挖一堆狗的尸体,这不是正常人的作风。”小花说道:“这份地图所指的秘密,也许就是你所想的那个东西,但是后期,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个秘密被另外的人知道了,他们篡改了这个秘密。”
我沉默地抽着烟,思考着这种假设的可能性。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在爷爷把狗场卖掉后,我们家的人并没有太过于关心这件事。在我重新把它买回来的时候,这个狗场已经经历了很多位老板,他们其中有些什么人,做过什么,我并没有办法知道。
“比如说,其中一个人正好也知道这个秘密,而他也在这个狗场工作或者经营过,他就有可能秘密地把那个东西挖出来,利用它做些什么?”我说道。
小花点点头,认同我的说法:“没错。所以你见到的那口铜棺材,也许已经不是秘密本身了。”
“我靠。”我懊恼的骂了一句,“这不就证明我白玩儿了吗。”
小花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我已经联系了我的一个朋友,他在化验室工作,明天你派人把牡丹的尸体送过去,让他帮忙化验一下,也许能知道一些关于这里的秘密。”
此刻我非常沮丧,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再理会这些事情。
我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去睡了,小花没一会儿就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就像堵了一团东西,那种感觉非常难受。可是我的大脑皮层却异常活跃,我必须思考些什么才能好受一点。
我理了一下这件事情的经过,我这里并没有产生什么疏漏。但是一个大胆的假设突然在我的脑子里冒了出来。虽然我知道假设成真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我必须把它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