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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六,月上高空。
但少室山中却毫无平静之言,甚至恰恰相反,白天还只是暗潮汹涌的少林,晚上已然沸反盈天,人生喧杂,人人举着火把,照亮整片少室山,与白昼无异。
少林寺全寺武僧除了必要看守藏经阁等要害的长老之外都出动警戒,保持秩序。
武当、藏剑山庄、峨眉、丐帮、华山、不二庄、二贤庄、大联盟、天泣宫、明月宫、天魔宫、逍遥门、血影门、锦衣卫、六扇门……
江湖上最一流的势力还有朝廷两大机构组织都早早到了地点。
只是观众都到场了,而决斗的主角却还没有到场。
刀魔也好,沈若凡也罢,皆不见踪迹。
一众武林人士隐有不耐,不仅骂骂嚷嚷的起来。
“爹、娘、舅舅、戴叔,不妨先回去吧,明日一早再来吧。以若凡的性子,绝不会在今夜子时之后就到,至少也要日出之后。”周若眉笑道。
“没事,回去也睡不着,横竖不过半宿时间,没什么关系。再说,我现在回去也睡不着。”周夫人道。
“一夜时间而已,不打紧,我想打那臭小子很久了,可这臭小子几次不见,武功蹭蹭往上涨,真打起来,估计我已经打不过他,现在正好,打赢打输肯定都无力,最好教训他一顿,让这混小子收收心。”周和道。
戴老大闻言发笑:“周大哥,你要教训若凡那小子,还用得着等他无力,你要动手,他敢还手吗?敢打未来泰山,活腻了他。”
“对极,对极,师兄一碰见嫂子,就怂得没骨气。”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周若眉惊讶转身,这个声音,还有会叫若凡师兄的……
目光看去,果然一张似笑非笑,传承自沈若凡的轻佻笑容,饶是周若眉多年来处变不惊,此刻见到对方,也惊讶地合不拢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堂堂天子,溜出了紫禁城?
“嫂子。”朱怡睿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周和等人在江南也都是见过朱怡睿的,看见朱怡睿来了,当下大惊,连忙就要站起来,开口道:“参见……”
朱怡睿连忙打了个手势制止几人动作,一副做贼的样子道:“我是朱睿,是桃花门人,若凡师兄的师弟,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
“你怎么出来的?”周若眉与朱怡睿最是熟稔,是以也不过多客气,直接开口问了出来,禁宫之中守卫森严,堂堂天子,一言一行,都有无数人盯着,想要从大内皇宫里面偷偷溜出来,哪里这么容易?
“偷偷跑出来的咯,师兄要和杀榜第一高手决战,我作为师弟,怎么能不来呢?”朱怡睿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任大人和郭大人也同意?你瞒得过去?”周若眉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师兄教的好。”朱怡睿呵呵笑道。
“那回去呢?”
“没事,了不得被言官们上疏嘛,我回去说知错就是了嘛。”
“然后知错不改?”
“嫂子懂我。”朱怡睿脸上笑容灿烂如花。
“你哪是在学太祖和成祖,分明是在学武宗皇帝啊。”周若眉好气又好笑道。
“一样的,一样的。”朱怡睿笑道,抬头向四周找了找,“嫂子,我师兄呢?知道他在哪不?”
“他现在就在嵩山,只是他应当不喜人打扰,还是让他好好养神。”周若眉道。
“嗯?姐,你怎么知道的?你什么时候和凡哥见面了?”周怀泰一脸好奇道。
“有些事情,不需要见面,等着看日出吧,今天的日出应该会很美。”周若眉微微一笑,娇靥如花。
“很美?”朱怡睿不解道。
“他爱看日出,那个位置最适合看日出,他就在哪儿。不过现在的他不能被人打扰,所以不能找。你好好坐在这儿吧,若真不耐可以和怀泰、英全打打架。”周若眉道。
“他们两个现在武功太差,一点挑战都没有。”朱怡睿一脸不屑表情。
“靠。你讨打啊。”周怀泰和戴英全两个人全部暴走,他们和周和几个长辈不同对朱怡睿皇帝的身份,所谓初生牛怒不怕虎的,对皇权缺乏应有敬畏,甚至于对成人那套规则也不怎么喜欢,再加上大家都在六艺书院读书,一起同过窗又一起闹过事,感情熟稔,却没什么顾忌。
“实话实说啦,谁让你们两个到现在没破六十级呢。两个一起上,我也没问题。”朱怡睿脸色嚣张又嘚瑟,以前在六艺书院读书的时候,他的武功跟周怀泰戴英全相比还稍显不如,毕竟他所学的多以文为主,不像周怀泰和戴英全两个纯粹武夫,可现在天子皇拳突破,他一打二都没什么问题。
周怀泰和戴英全对视一眼,眼神确认,扁他!
朱怡睿也发笑,和老朋友见面,又把损友打一顿,这样的生活真有趣,难怪师兄常常变着法整自己。
见三个人真要动手,周若眉哑然失笑,拿出一张人皮面具给朱怡睿:“别忘了自己身份。”
朱怡睿哂然一笑,接过面具戴在脸上,然后一脸轻佻地朝周怀泰和戴英全两个人勾了勾手指头。
周怀泰与戴英全小暴脾气蹭蹭往上涨,也不分场合地点,直接朝朱怡睿暴击了过去,朱怡睿来者不拒,挥手一圆,龙吟虎啸,沙石飞起,大开大合,尽显磅礴,一对二毫无问题。
三人都是无法无天的性子,脾气一对,谁也拦不住地开打。
只是如今气氛本就尴尬,各派势力汇聚,正邪混居,更有天泣宫和少林这不久后就要针尖对麦芒的对头,他们三个人一开打,顿时就让很多人都蠢蠢欲动。
无叶无奈地走来,想要叫停,但周怀钰却拦在他身前道:“长夜漫漫,他们胡闹些也无妨。”那可是天子圣上,想找人打架,你们少林就老实点别拦了。
“此刻时间有些不对。”无叶无奈摇头道。
“横竖距离初七也只有几个时辰,若是以子时算,更是半个时辰都没有,既然若凡和刀魔前辈不到,不妨大家就正正经经地切磋一番,点到为止。”周怀钰道。
“这若打了,怕做不到点到为止。”无叶道。
“小秃驴,真的是在少林里面待坏了吧。身为年轻人,却无半点朝气。”一边的燕天锋一脸不屑,目光如剑直视少林通玄,通玄方丈只感觉面上一寒,好似真如利刃近体,当下运转玄功,袈裟无风自动,方才消解这分剑气,凝声道:“燕施主是如今就迫不及待想要动手了吗?”
“老子说出去的话从来都算数,说是初七就是初七,不早不迟,不过横竖闲着无聊,就让小辈们玩玩吧。扬儿出去会会这些少林秃驴。”燕天锋道。
燕扬依言拔剑,走了出去。
邪王、逍遥侯、血影神君几人微一思量,也都点头下来司徒多情、妙公子、血妖女三人一同走出。
月姬更是干脆指了指秋寒枫,秋寒枫面色依旧冰冷,但眼神当中却分外无奈,也走了出来。而华山诸派也高手尽出,岳不凡、李剑南、姬如钰,甚至还有无果这个几乎被扔出来的和尚。
连带着的霸业帮、日月帮、冰河帮、桃花帮几个帮派也都出来抓对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