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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本官也是你可以随便看的?”方济番冷脸道。
“这里所有的官兵,都是本官的,一切本官说了算。”方济番直起身道。
“不错,这里的兵是我们江西的兵,都听将军的号令。”方济番左右两个千户响应道。
“这里都听本官号令,一切本官说了算,你这个江湖人,哪来的资格在这里发号施令。”方济番一脸冰冷,“运送宝藏,本就是朝廷的事情,你一个江湖人混入,本官一直就不如何满意,从头到尾,处处和本官唱反调,胡乱决策。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无官无职一个草莽,也配多言?”
“方将军,宝藏是若凡找回来的。”宋青瑶提醒道,她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是又怎样?这是他应该做的,不是他的功劳。还是个飞盗,不入流的草莽东西,今天得了这东西,原本还能混个白身,现在东西丢了,你就还是个贼。但本官不会怜悯你这个贼,不入流的就是不入流的,所以恼羞成怒了。本官知道,但你想要个白身,就记住一切听本官的话,这样就算宝藏找不到,你还能有个官身,懂吗?”方济番朝沈若凡轻蔑说道。
“你以为,我是为了混官身?”沈若凡冷笑地看着方济番。
“不然,你这样的贼还能为什么去找这样的宝藏?”方济番同样冷笑以对,“别在我面前假装什么,你的本质,本官一清二楚。”
“今天这件事情,显然是有预谋有计划地想要夺宝,而我们夜间行走,何等隐秘,这道路又是何等隐秘?旁人怎会察觉发现?而且暴乱时候,你全程消失,如今等事情过去,你又突然出现,还胡乱指挥,本官现在怀疑你,就是队伍当中的内奸,现在正是拘捕你。”方济番大喝一声。
“马鹏,周原速速动手将这内奸抓下!”
左右两个千户朝着沈若凡狞笑一声,活动了下手腕,朝沈若凡走来。
“慢着。”宋青瑶和柳心妍两个人同时发声,一左一右像是左右护法将沈若凡护住。
“方将军,你未免过分了吧。这事情从头到尾都与沈若凡无关,一路上他所提出来的方法都是正确的,怎么看都不会是奸细。”柳心妍不客气道。
“怎么?他个江湖人,说的都对,难不成我这个朝廷亲封的崇平伯说的反而有假?”方济番目光一扫,一脸跋扈霸道的神情。
“倘若有假的话,那行,我现在就带我的人马走。让你们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江湖人一起抓人去。”方济番起身高傲地瞥了眼沈若凡,作势就要离开。
“慢着,方将军息怒,如今少不了你们的军队,请留下。”展忠劝道,要是没了这五千军队的话,他们和那些劫匪比起来没有太大的优势,毕竟他们都是武林高手。
“没错,将军息怒,沈若凡你还不快向方将军道歉,否则没了这五千军队,一旦出事,你担待的起吗?”展义朝沈若凡喝道。
“我道歉?”沈若凡怒极而笑地看着展义。
“沈若凡,一切以大局为重。”展忠皱眉道,他虽然觉得这样不是很对的起沈若凡,但一切以大局为重。
何况沈若凡一个江湖人,还是飞盗,受些委屈就受些委屈。
沈若凡冷眼看着,一脸高傲,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一样轻蔑地看着自己,展忠眼中虽有纠结,却是一副你就该这样的样子,最后的展义更是一副幸灾乐祸,狐假虎威的表情。
沈若凡脸上忽然露出冷笑,看着方济番道:“你是你家独苗,而且连个儿子都没有是吧。”
“本官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说是真的又怎样?如你这般,最多配当本官家中的一个奴才。”方济番高高在上地看着沈若凡,好似在看着一条蝼蚁。
“下去以后,替我跟你爹说一下对不起,因为……”沈若凡表情淡淡,随即突然暴起,一举越过几人,一刀朝方济番杀去。
“老子让他家绝后了!”
话音落下,一道血光闪过,一颗硕大人头掉落。
忍一时,风平浪静。
退一步,海阔天空。
很有道理,都是为人处事的哲学,如果人人都只只知道进,那么就会堵车。
礼让,是成熟的表现,是睿智的表现,是大人让小孩的体现。
但小孩是不能惯的。如果对方是个熊孩子,那么揍他!
而如果不是孩子,还是个自以为是的东西,你让他,他会觉得你是在怕他。
给人家三分颜色,就开染坊,更敢蹬鼻子上脸!
为了团结,嗯,要忍,但凭什么要老子忍!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要团结,是因为你的力量不足够,必须怂,可自己够硬的话,又干嘛和自己讨厌的合作?
“恶贼,你在干什么,竟敢对将军动手,弟兄们,快点动手。”马鹏、周原两个千户凶狠地朝沈若凡扑来。
沈若凡面色不改,七杀断刃斩过,两道血痕在两马鹏两人喉间滑过,两人再无气息地重重倒地。
一切发生太快,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中,没有人想到沈若凡竟然会突然暴起杀人,而且一连杀了三个。
展义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沈若凡道:“沈若凡,你好胆,竟敢……”
展义竟敢后面两个字还没有说完,沈若凡目中杀气好似两柄血色利刃,手中七杀断刃迅速飞起,手起刀落,展义整根食指断裂飞了出去。
十指连心,展义顿时疼痛难忍,捂着手发出尖叫声。
展忠勃然变色,骨肉兄弟,当着自己的面被人削去一指,如何能忍?
再者沈若凡,一个江湖白衣先杀崇平伯,又杀两个千户,公然击杀朝廷官员,六扇门职责所在必须擒拿。
只是展忠的判官笔还未来到沈若凡身前,秋寒枫手中锋影剑犹如神来之笔一般横在展忠身前,就好似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内力激荡,展忠闷哼一声,倒退三步。
“秋寒枫,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在纵容包庇罪犯,难道你就不顾你们藏剑山庄百年清名了吗?”展忠怒道。
“有一个人告诉过我,兄弟的含义是——哪怕千夫所指,全世界都觉得他错,依旧会站在他身旁,而不幸我与他结拜了。虽有公理在前,天下之事莫大于理者,但此事若凡不算全然理亏,是以——方济番死了便死了,又何妨?”秋寒枫淡然道。
展忠眼睛瞪大,难以想象这番话竟然是从秋寒枫嘴中说出来的,他与秋寒枫认识很多年,交情不错,远在沈若凡之前,否则也不会和秋寒枫一起抓捕萧如风了,深知秋寒枫的为人,谦谦君子,剑胆琴心,万事以正义公理为先,牢记藏剑山庄家风,将这置于自己生命之上。
就是公理正义的表现,算是武林人士当中的一股清流,可现在为毛变了呀!
秋寒枫单手握剑,一脸淡然,和沈若凡混久了,多少会有些走偏,而且在剑冢领悟临天剑气的时候,他可不仅仅只是在修炼,修剑是修心,修心则悟自我。
藏剑一生为了正道鞠躬尽瘁,为了大明死而后已,结果又能如何?
老爷子一百多岁,差不多想通了,所以虽然还在主持正道,和朝廷关系良好,但江南武林已经开始自我独立,维护自己的力量了,而秋寒枫也渐渐想通了。
“宋青瑶、柳心妍,你们也不动手?”展忠道。
“我要等我上级回来,霍春歌走太远了,在上级指令到达之前,我不做任何行动。”柳心妍道。
展忠气急,却拿柳心妍无可奈何,朝宋青瑶道:“宋青瑶,你呢。”
宋青瑶攥紧手里的秋水剑,脸上少有地露出一分纠结的表情,一方面是沈若凡,一方面是他多年来所受的教育信条。
方济番,有过有罪,错误决策,但他罪不至死,只是高傲和愚蠢而已。
更关键的是,就算方济番罪该万死,要杀他也许要走程序,需要先下牢,禀告刑部六扇门,甚至亲交皇上定夺,私下处决,是犯国法的。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乱用刑罚,私自处决,如果人人如此,还要朝廷做什么?
宋青瑶自幼就是立志杜绝这样的私法,可现在……
“慢着,你们好像弄错重点,看着你们这帮孙子,不想欺负小屁孩,让着你们,就真以为自己有本事了吗?”沈若凡忽然开口,目光冷然地看着展忠,“现在这里是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