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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9章 暗香情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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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乱蝶想探探许长佑的口风,看能解救李玉麟出来不能。他知道许长佑贪钱如命,只要多给一些银子,徇私枉法的事情可不少干。谁知道一听李玉麟的名字,许长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直说不行。乱蝶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其他人救得,李玉麟救不得?难道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么?”

    接着点酒劲,许长佑才坦言说道:“说来他还是我的老相识。当年我从广西庆远府到京找事做,还是他引荐我到八王府中谋了一件差事做。不得不说,他对我有知遇之恩呢。”

    乱蝶又问:“怎地你现在人模狗样的,他却在牢狱里待了二十年。”

    许长佑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也怨不得我,按说他要识相的话,现在应该比我混得好。当年我们一起在八王府当差,后来,雍正皇帝下旨治八王的罪,那些原来和八王交好的王公大臣见风使舵,合旨奏请说八王犯了逆天大罪。叛变王爷的都成了皇帝的新宠,跟着王爷的都被拿下大狱。”

    乱蝶骂道:“原来如此,李玉麟却是个正人君子,像老兄这样的,却是个不忠朋友的小人呢。”

    许长佑喝得已有八成醉,倒也没在乎乱蝶的话,端起酒又饮了一杯说道:“李玉麟对我有知遇之恩,按说我该帮他一把。可他呢,脾气倔得像头牛,偏偏又得罪了我的顶头上司顺天府尹冯广才。冯广才原来也是八王府里的人,后来靠出卖八王谋得府尹一职。那天,冯广才来监里查看,他呢,对着冯广才好一顿臭骂。乱弟,你想想,冯广才是谁,他怎么忍受得了这闷气,直把他好一顿臭打。之后,每年年底上报给皇上的死犯名单,冯广才都要重新整治一番,只要看见李玉麟的名字立即勾掉。这种底下人做的事情,皇上又能知道什么?就这么被关了近二十年,后来,我们也习惯了,只要冯广才还做着这府尹的官职,我们就不报他的名字。”

    听到这里,乱蝶心中恼,气愤地把酒杯摔在地上骂道:“这就是阎王好说话,小鬼难缠。阎王明断,却架不住下面小鬼胡作非为,皇上都被这一群腐败官僚蒙蔽了。所以乱弟我就说了,人混这一辈子,做错啥都行,就是得跟对人,跟不对人,这一辈子就完了,永无出头之日。”

    许长佑竖起大拇指称赞说:“乱弟说得好!幸好乱弟不是在官场混的,否则兄长我都不是你的对手啊。”

    乱蝶说道:“别拍我马屁,你对我说句实话,那李玉麟能救不能救?”

    一谈及这个敏感问题的时候,许长佑的酒立即醒了。他站起来说道:“今天就喝到这里,天晚了,早早回家洗洗睡吧。对了,我今天身上没带钱,酒钱麻烦乱弟给结了,改天我回请你啊。”

    乱蝶骂道:“你奶奶的,每次你都没带钱,等你回请,下辈子吧。”

    许长佑呵呵一笑,也不在意,踉踉跄跄地走出酒楼,爬上马背,得得驾驾地回衙门睡觉去了。许宋氏雇凶杀死了飞霞,他面子上下不来,最近一段时间估计都得睡衙门签押房了。

    暗香结了酒钱,一跃飞上马背,一溜烟回到花园子胡同。此时天色已晚,胡同寂然无声。趁着酒劲,暗香摧马飞驰,正心旷神怡之间,胯下的枣红马嘶叫了一声,前面马蹄突然跃起,差点把暗香掀翻在地。乱蝶举起鞭子抽了枣红马一下喝道:“抽你娘的疯呢?吓死老哥我了。”

    一个声音笑道:“三弟你也抽风呢,竟然和马也称兄道弟?”

    这声音熟悉得很,难道是暗香?乱蝶定睛一看,果真是二哥暗香。奇怪了,他这个时候不待在锦绣澜跑外面干嘛?要知道锦绣澜的护卫全靠他呢,尤其是红翠也不在公子身边,最近一段时间,暗香照顾公子比以前更勤谨了些。

    他从马上一跃而下,牵着马走过去,远远地竟然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他嗅嗅鼻子,不会是他自己身上散发的吧?不对啊,之前怎么没恁大的味儿?再说了,这酒味也不一样啊。他和许长佑在醉仙楼喝的是‘铁老仙’,这酒味却是锦绣澜自家酿的‘竹叶青’,难道暗香喝酒了?

    他一边抽着鼻子一边奇怪地问道:“二哥,你不会喝酒了吧?”

    “不多不多,五两有余。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曹孟德作的好诗。”果然,眼前的暗香微有醉意,眼神很游离。

    乱蝶暗忖,这可太奇怪了。和暗香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喝这么多酒。他性格沉稳内敛,平时总是一副谦谦书生样,今天这么醉狂到这种地步?

    乱蝶马也不牵了,拍拍它的屁股说道:“你自己回家去吧。我和你二哥溜达着回去。”好在胡同离锦绣澜并不远,枣红马竟似也听懂了乱蝶的话,得得地朝前走去。不过这会儿,暗香也成了枣红马的二哥。

    “哈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酒呢,月呢?快给我,给我拿出来!是你吗,你拿走我的酒了?”暗香语无伦次地嚷道。

    乱蝶瞪着自己的绿豆大眼睛,像看宝贝似的看着他说道:“是我醉了还是他醉了?嘿,嘿,二哥,不是马抽风,倒是你抽风呢。来,给小弟说说,你今天是不是被那匹马踢了脑袋了?来,让我看看,脑子坏掉没有?”乱蝶扒拉着他光光的脑袋,又摸摸他的额头,奇怪不已。

    暗香推开他,趔趔趄趄地走着:“别管我,我自己能走回去。奇怪了,为什么见你这混小子我就不心跳呢?三弟啊,你说说,你有没有曾对一个男人真正动心过?那种不见他想得心慌,见了他却心跳个不停的感觉?”

    这下,乱蝶哑然了,吃惊地问道:“二哥,你说什么胡话呢?不会,不会你也和我一样是个分桃断袖的人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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