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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道士,昙花一现,其后整整消失了七天。。 ..
就是人间蒸发,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其间隆景帝曾经龙颜大怒,着数万禁军遍搜京城,并发榜文悬赏通辑,搜遍京城内外每一个角落,未逮。无怪乎老元吉如此之生气,这是极其严重的脱岗行为,更何况在此之间,方大都统曾经被委派了一个任务,也是就是全权代表隆景朝,负责外宾接待工作以及赛事组织工作,并与真龙教安排圜丘祭天万国来朝的种种事宜,结果。
刚自委以重任,立时擅离职守,真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换谁给他当领导也是怒了:“啪!”
“找到他!”
“掘地三尺,遍搜天下,也要找到他!”
“自即日起,七日为限,找不到他,尔等提头来见!”
“找不到他,这个天也不用祭了,所有活动取消,老子也不干了!”
……
你看,情况是有多么严重。
早就说过,怅么,怅鬼,宠宦,弄臣,祸国殃民,危害极大,是以满朝文武无不痛骂,整个朝廷都是人人自危,京城之中那是鸡飞狗跳,八方宾客无不跟着遭殃——
包括诺勒。
诺勒住在驿馆。
现下京城之中最最热闹的就是驿馆。
各国使节很多。
但诺勒无疑是其中最红最火的一个。
门,是出不去的,窗。是关不住的。现下每一天。第一夜,都有无数人在外面喊:“诺勒公主——藕买糕的!诺勒公主——卖我一个!”
是的,方小侯爷是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逃婚:“诺勒公主——你快出来——万能的主——还我方殷!”
不要说提坦,提坦已经吓傻了:“鹅?鹅?鹅?”
亚哥都被吓哭了:“妈咪~~妈咪~~”
难道说,亚哥刚刚找到他的呆地,他的呆地就抛弃了亚哥:“外儿一字买呆地!”
……
诺勒就说,要有呆地!
于是呆地。就回来了!
……
傍晚,桥边,斜阳,波光。
方殷出现在桥上。
仍是一袭白衣,飘然出尘,风姿楚楚,神人一样。
在那一瞬间~~
残阳如血,云霞美艳,天地失色,万物失声。鸟语花香不再,水也停止流动。
霎时闹市化作坟茔。所有人都以为见鬼~~
只见他笑。
只那一笑,寂寞如雪~~
只听他吟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轰!哗——”当下现场大乱,众人齐齐涌上:“抓住他抓住他!抓住他抓住他!”那是一半的人,另外一半的人撒腿就跑:“方小侯爷在此——方小侯爷在此——”
……
现下的方道士,已经成为了一种现象,所以只能以“出现”形容。
他就是那么突兀地,猝然之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桥上:“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凌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
帅呆了!
酷毙了!
没有人知道方小侯爷为什么要在这里吟诗,也没有人知道方小侯爷这是又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但所有的人都知道,十万两银子就在眼前:“抓住他抓住他!要活的要活的!”
整整十万两的花红,谁人不抢谁人不疯:“来人呐来人呐——方小侯爷在此——”
尽管这里,只是一个菜市场。
尽管这桥,只是臭水沟上的一座简易石板桥。
尽管桥下没有水,只有破砖烂瓦白菜梆子,污泥朽木屎尿盆子~~
可是,这是要是意境,就是意思的意,境界的境:“唰!”
意境就是,弹指刹那,梦幻泡影,瞬间移动:“哎呀!哎呀!稀里哗啦!哎呀呀呀!”
斯人杳如黄鹤,只余一地鸡毛。
现下的方小侯爷,别说逮到他了,给你看上一眼都是莫大的福气:“唰!”
……
下一刻。
方殷出现在了驿馆前。
驿馆,这里说的是隆景朝之京城驿馆,三层楼高,长一百丈,直接占用了一条街——
现下街上都是人。
此时,京城驿馆住满了各种国家的各方使节,就是各国大使,各国商贾,连同随从,共计一万五千余人。
因此,总而言之,洋人一条街。
洋人一条街,尽多洋玩意儿,不仅有洋人,还有洋火,洋焑,洋油,洋镐,洋锹,洋米,洋面,洋灰,洋毛毡,洋铁皮,洋铁桶,洋炉子,洋嗽叭,洋棉线,洋伞,洋瓷盆,洋瓷碗,洋灌头,洋车,洋胰子,洋布,洋帽,洋钟,洋表,洋奴,等等。也就是说,洋人一条街,生意很红火,不仅是有逢此隆景盛会前来朝贺观礼的洋官洋游客,更是充满了世界各地怀揣着发财梦想前来淘金的洋贩子——
只不过,要说生意最红火,还得说是卖糕地!
那是隔三岔五就一处,说来最少也有上百家,卖的是:绿豆糕,芝麻糕,桃酥糕,马蹄糕,年糕火糕云片糕,松糕蜂糕水晶糕,脆皮酥心葱油糕,冰糖麦芽山楂糕,糯米桂花芋头糕,果仁麻球鸡蛋糕,百家摊位千种糕,万人一齐来买糕,藕买糕,藕买糕,藕买藕买藕买糕!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局面,完全是因为诺勒公主。
每一天,每一夜,都有无数的人来找诺勒公主买糕,但诺勒公主并不是一个卖糕的,根本就没有糕卖,因此很多精明的小贩就抓住了商机,纷纷改行卖糕。糕是不尽相同,各种口味都有,而其中最为畅销的是两种蛋糕,一种是奶油蛋糕,一种是巧克力蛋糕。而这两种蛋糕,提坦爱吃巧克力蛋糕,亚哥爱吃奶油蛋糕,当然提坦并没有忘记他尊贵的主人亚哥也没有忘记他亲爱的呆地,因此一人给他留了一块:“嗷?”
所以方殷,就那么突兀地,猝然之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提坦面前,说:“鹅?”
结果就是:“啪!”
给他糊了个满头满脸:“呕买——”
“啪!”其后亚哥出手,同样给他来了个满脸开花:“呆地!”
……
注定的对手,命中的克星,方殷可以飞天入地骗过所有人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这一所驿馆的这一间厅,唯独逃不出诺勒的精神世界:“亲爱的,你回来了。”
“为什么?”
“亲爱的,今天是我的生日。”
“为什么?”
“亲爱的,你要不要为我唱一首生日的歌?”
“为什么?”
“亲爱的,来,点上蜡烛,我们一起共进晚餐。”
“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是有原因的。
在这七天,方殷没有睡觉,但每一入定,每一入定,眼前就会出现诺勒的身影~~
天使容颜,魔鬼身材,并且总是微笑着说:“亲爱的,来~~”
吻我?
为什么?
无论妖术,还是魔法,至少方殷知道是她暗中使了坏,所以方殷要问:“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诺勒的生日,因为诺勒知道天黑之前你是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你还欠着诺勒的一个吻并且那一句我爱你还没有说,亲爱的——”
这就是诺勒,又是七天过去,一口汉语已是纯熟圆滑流利无比:“不要再问为什么。”
“外?”事实上,就这七天,方殷的行踪一直在她严密监控之下,也就是随时随地都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方殷,包括比武论道,包括吃喝拉撒:“诺勒,做人要诚实,你要实话实说。”
诺勒微微一笑:“亲爱的,借用你们东方人的一句话,就是说,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哦。”方殷心说,骗子!
脸上也笑,嘴上却道:“那么,这个,又是什么?”
那是一根头发,长而起伏,乌黑亮泽:“亲爱的,这根头发,是你的么?”
诺勒不说话了。
那一根头发,本就是黏在方殷的衣衬里面,如果不是宿道长,方殷至今还被她蒙在鼓里:“你听好,诺勒,我不知道你这是用的什么手段,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不喜欢被人蒙,被人骗,被人当个傻子一样糊弄,你明白么?”
“对不起。”人证物证俱在,诺勒当下道歉:“亲爱的,请你原谅我。”
“还有,这亲爱的,以后你也不必再说。”这个不可以原谅,方殷已经生气了:“我不是你亲爱的,我也不是你的未婚夫,以前不是现下不是以后也不是,不是!”
“无知的东方人,可怜的孩子,称呼只是称呼,好比诺勒的主,你又何必为此烦恼?你又何必为此忧愁?”
“……”
“呆地!”
“……”
“鹅?”
“……”
“啪!”
终于,诺勒也将留给他的,巧克力奶油蛋糕,亲手糊在了他的脸上:“亲~~”
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