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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爱者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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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

    牡丹女侠大喝一声祭出朱雀神刀,一式力劈华山便将那妖孽斩为两断!

    “啊!”

    人是呆立当场,声也戛然而止。

    牛老爷连出两指,叹一口气:“家门不幸,老夫得女如此,实是愧对列祖列宗!”

    牡丹姑娘心丧若死!

    疯了!都疯了!神刀一出尽诛邪恶,只身退得百万雄兵,自是踌躇满志而来,必当一举大功告成!有病!都有病!正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可叹英勇无敌,难防小人算计,果然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还是身边至亲至近的人!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天!坏事的误事成不了大事的总是自家的人,还是那句话说的好,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牡丹姑娘自是满腹辛酸咬牙暗恨,却不知自家老爹此举也是实属无奈。牛老爷最疼的就是牡丹姑娘,自不能就让这般她活蹦乱跳冲上前去,送死。自家闺女自家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口无遮拦不识大体,能耐没有天大脾气!不能让她动手,不能让她开口,往常胡闹倒还罢了,今曰这生死攸关的大事又怎能容她胡闹,在此放肆!

    “钱管家,看好她。”牛老爷吩咐道。

    “无,无禅?”牛老爷转过头来,正待与司徒野说上一句客套话,却见无禅已于身边大步走过,径直走向司徒野:“你!闪开!”这话是指着司徒野的鼻子说的,无禅挺胸抬头横眉立目,那是一点也不客气:“无禅要和他说,是他!司徒文武!”牛老爷还是小看了牡丹姑娘,牡丹姑娘旁的不成,在鼓舞斗志或说蛊惑人心方面那是绝对有一套!

    几人惊呆,各觉意外!

    司徒野活了五十几年,自打出道以来还没有这般面对面给人指着鼻子吆喝过,一时怔在当场,竟也没有发作。但司徒文武可就不干了!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是两眼不红一眼也红,司徒文武咬着牙红着眼恨声说道:“你个小秃驴,废话少说!看剑!”说着拔出长剑便就冲将过去,报仇雪恨取他狗命——

    司徒野也未回头,只沉喝一声:“放肆!”

    司徒文武一惊止步,进是不得退又不甘,况他自知并非是那和尚对手,一时间是羞恼怨恨齐齐涌上心头!更有无边妒火勃然发作,直烧得司徒文武是五内如焚,七窍生烟!一目已盲,美人独望,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但此时所见已然大不同!一眼姑娘,一眼和尚,一眼老爹一眼老娘!娘!娘!儿好惨,好惨啊——

    “扑通!”司徒文武双膝跪地,嘶声吼叫伏地大哭:“爹爹!爹爹!你为孩儿做主,你一定要为孩儿作主啊啊啊!”

    哭不几声儿,猛觉不对!

    四下寂静无声,只一人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一抬头,怔怔对望,只见一和尚!

    他自哭爹喊娘,情天恨海无法自拔,却不知自家老爹另有打算,早已闪在一旁!

    笑的是陈平,只有陈平。

    旁人却也不是笑在眼里,就是笑在心上!

    司徒野恼怒异常,双眉倒竖,额上现一深深川字纹:“滚!滚出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跪错了人,一爹白认,司徒文武一张面皮涨作猪肝色,掩面飞奔出门。

    牡丹姑娘心花怒放!

    这就叫做和尚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上来就是一个下马威——

    瞧瞧,都瞧瞧,我家无禅怎样?

    也不怎样,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经过牡丹姑娘连曰以来的长期熏陶悉心培养,无禅和尚已经变了一个品种。无禅不再是原来的无禅,其威风神气强硬霸道的程度也绝不会仅限于此!司徒文武落荒而逃,便于众人愕然的目光之中,无禅又找上了司徒野:“你是他的爹,你就是司徒野,对不对?”

    司徒野不语。

    “你,你不是好人!不是!”无禅面色激动,大声叫道。

    司徒野无视。

    “你杀人,还杀马,男的也杀女的也杀,大人也杀小孩也杀,还,还生着吃肉!你不对!你不好!无禅做的事情你就来找无禅,你是打无禅也好骂无禅也好罚了无禅面壁……”无禅越说越是激动,激动到了语无伦次。

    但几人都已听得分明,在场都是聪明人,一时各自心下了然。这是栽赃,这是陷害,这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是无中生有,拙劣可笑愚笨已极,在场听不出来的除非傻子。显而易见,上当的傻子就是无禅,而骗他的笨蛋就是牡丹。几人互视一眼,面色同样无奈。司徒野更是不屑理会,这根本就是小孩子的把戏。

    所以司徒野保持沉默,司徒野连个不字也懒得去说。

    既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他是无话可说!无禅愈加愤怒:“说!你说!是不是你做的!”

    聪明人是不会与白痴理论的,这一点大家都懂得。

    无禅大怒,当即拉开架式:“是你!是你!来!你与无禅打过!”

    “是他!是他!哈哈中计了,傻子一个!”牡丹姑娘喜不自胜,谁也没有牡丹姑娘聪明。

    小孩子的把戏,大人懒得分说,而这,这是此计的绝妙之处。

    司徒野只作不见,目视罗志将头一点。

    罗志一声呼哨,正门四人现身快步行来,施礼,立定。

    淡紫衣,明黄带,四人腰间四条游龙,人是高矮胖瘦,同样精神干练。

    一众尾随而至,着白衣白裤,箭袖之上各绣一龙,也无声,礼毕立于其后。

    先入四龙为三爪,后来众龙为两爪。

    “嗬!翼州堂正副堂主四大香主四十八使齐至,好大场面!”陈平拊掌大笑。牡丹姑娘两眼翻过,一脸不屑之色。无禅又怎料得一下子冒出来这多的人,一时又怔住。钱管家撮着牙花子,抬眼看天:“下雨了,要下雨了。”牛老爷微微一笑,走上前去。牛老爷知道,这计那计一切算计,如何准备如何筹谋,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不过浮云。

    “无禅,你杀过人没有?”牛老爷笑问一句。

    无禅吃一惊,左右看看,一脸茫然道:“杀,杀人?杀什么人?”

    牛老爷并未多说,只于无禅身前站定:“司徒堂主,我家无禅,没有杀过人。”

    “德厚兄,你要说,便去衙门里说,这里并不是伸冤的地方。”司徒野已知他意,脸上再无一丝笑。牛老爷保持微笑,话里话外却也分毫不让:“司徒堂主,无禅是我牛家的人,你要拿他,须得问过老夫。”司徒野扬眉立目,声威赫赫:“包庇人犯,当处同谋,牛德厚,你可要想好。”牛老爷双目直视,面色坦然:“明里诬陷,暗报私仇,司徒野,你也要想好。”

    一语至此,再不多说!欲将如何双双分明,动手不过须臾之间!

    无令,无刀兵,四香主齐齐出手,不取无禅,单将牛老爷一人围在当中!

    牛老爷出掌。

    一十二使随之齐齐攻上,刀枪勾链齐出,拿的正是无禅和尚!却是要的无禅的命!

    无禅出拳!

    余三十六使不动,笔直立于司徒野身后。

    陈平抽刀抢上,罗志出刀相迎!

    一方早有安排可说稳艹胜券,一方知也无畏更是誓死以抗,瞬间一方大院变作一处战场,转眼唇枪舌剑化为刀光剑影!无人出声,只有拳肉相交钢刀交击之声,有人看着有人拼命,这本就是一场无可避免的战斗!也是战争!战战战!战战战!你要战我便战,不是战场也杀场,真刀真枪见真章!

    战事如何,旁观者清。

    实力悬殊,强弱分明,不好看也没的看,一眼就看出来了。

    司徒文武在门口探头探脑,看得是着急上火百爪挠心,看得是蠢蠢欲动浑身燥热!

    花间老手过来人,一眼看破处子身!

    为谁守?又为谁留?自不是那傻和尚,待不一时便死透!

    莫非是她也有心,单等文武来下手?

    正是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司徒公子门外守,自作多情口水流——

    他却不知,怎叫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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