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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快要涨到饱和的杀意蓦地停滞,我瞪着青雉大将,对方也静静的盯着我看,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我嘴角一抽,“哈?司法岛——”心里默默回忆了下看过的那些报纸资料文献,想了想,嘴角又是一抽,“那不是你们海军的地盘么?”
“马林弗德、因佩尔顿、司法岛,藏在正义之门后方的铁三角,海军的心脏。”板着手指算了算,膨胀到几乎叫我脑子发热的杀意,象个被针扎了下的气球,[噗]一声瘪掉。
然后,我看了看青雉大将脸上那不知怎么形容的表情,又扭过头细细观赏一番,影幕那头几位海军本部高层黑如锅底的脸色,最后嘴角一掀,顿时觉得甚是愉悦。
“对司法岛发动屠魔令啊?”我眯起眼睛,幸灾乐祸的笑着问道,“究竟是哪位壮士如此有创意,介绍我认识认识吧~”
话音未落,隔着影幕杀过来的目光那叫一个凶悍啊~简直象剔骨刀,恨不得把人拆筋剥骨了有没有?
…………
许是一时气得都糊涂了,战国元帅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阴沉沉的语调里,夹杂了隐隐约约的磨牙声,“斯潘达因那蠢货!打到自己阵营来了创意个鬼!”
“行动前一直强调是震慑!震慑!”
额头上飞速迸出无数个小的小十字路口,音量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怒声咆哮,吼声大得堪称绕梁三日,“彻头彻尾的白痴!耳朵长着当摆设啊?”
“呵呵~正因为打的是你们阵营,我才说‘创意’的呀~”我眯着眼睛,笑出八颗白牙,“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元帅阁下选的好伙伴~”竖起大拇指。
战国元帅蓦地安静下来,双手撑着桌子,面无表情站立————
十秒钟后,会议室圆桌另一侧始终保持沉默的女士悠悠然叹了口气,偏过脸,语气轻描淡写,“别在这里发动能力战国元帅,隔着屏幕打不着那姑娘。”
接着,充满知性味道的年长女士,神色平和的说道,“倒是修缮费用会叫你更头疼。”
简直是致命一击有没有?特别是最后那句,听完她的言论,别说是最高统帅僵住,连边上事不关己的两位大将,赤犬与黄猿,面色都一阵扭曲。
我满眼赞叹的望着会议室内唯一一位女性,啧啧两声,正打算顺着话头说点什么,比如,‘这么暴躁是缺钙吧战国元帅可要保重自己年纪一把了情绪起伏太大不小心会猝死’之类的,再接再厉一把,没料想肩膀猛地一沉。
横过肩颈闯入视线的前臂,衬衣衣袖破破烂烂,刮得象绳子的布条缝隙露出深小麦色皮肤,肌理精壮结实。
隔着单薄布料,这人的体温仍是微凉,血肉脉络间流淌的气却生机焕发。
“啊啦啦~可不能再刺激战国元帅了,小小姐不知道,每回看完军费审核报告,元帅能叫本部大半个月人人自危。”
“现在你这样,回去本部我可就遭殃了呀~也不是每回鹤参谋都恰好在场救火,元帅发动能力起来————”
眼角余光里,青雉大将带着一脸的郁闷表情,隐晦的抖了抖才慢吞吞的说,“别说我们不开心你就觉得高兴,真是个坏心眼姑娘。”
…………
两人静静对视一会儿,我耸耸肩,决定暂时鸣金收兵,不刺激海军最高统帅也行,免得对方理智崩盘了对大家都不好,可是…
“但凡我心肠好一点,现在只怕骨头都化成灰了呢~”澄清一下挽回名誉还是必须的。
这人的呼吸微微凝滞,转瞬间又恢复,错觉一样,却也不说话,只静静的转开视线,目光投放到影幕那里,专注看着他的同僚与上司。
与青雉大将交谈这点时间里,彼方的海军最高统帅已经平静下来,坐回位置上,面色发黑还捏着拳头,不过眼神倒是清明,没了先前那种狂怒。
胸膛剧烈起伏一阵,海军统帅端出一脸务必忍耐的克制表情,“既然屠魔令与七水之都无关,你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低沉沉的音色,语调干涩得简直象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可以呀~”我点头同意他说的话,做人要言而有信不是么?
可能是我答应得过分爽快了,导致这些总喜欢疑神疑鬼的海军反而不确定起来,几个人彼此对视一眼,飞快又无声的交流了别人看不出来的东西,最后,黄猿大将抬高了手,非常非常好奇似的问道,“你真的不追加别的条件?”
“你们能付出什么?”我挑了挑眉,嗤笑一声,“权力、名声、财富?这些东西给了我也是没用,有没有对我来说也没区别。”
“耶——真是奇怪了,你倒是一点也不贪心。”他的语气象是感叹一样,悬在半空的手收回来磋磨下巴,眼底眸光微微闪烁,隔了一会儿,复又问道,“既然没区别,接下七武海头衔对你也不是无法接受的事。”
“至少今后不必再被追得到处跑,也可以拥有划归名下的属地,比如说————”尾音故意拉得很长很长,他递过来的眼神别有深意,“七水之都,如何?”
…………
静静盯着黄猿大将的眼睛,看着他眼底复杂又深沉的神采,半晌,我闭起眼睛,低低的叹了口气才又睁开,“不如何。”
他面色不变只是嘴角的笑意淡开少许。
我忍不住多叹了口气,以最为平和且诚实的心态,慢慢的告诉他,“如果你早些说就好了,现在的七水之都,保护它不受屠戮只是答应别人的承诺,除此再无其它。”
“如果我早些说,又如何?”黄猿大将神情一怔,眉梢微微一跳,顷刻间像是想到什么,皱了皱眉,“你原本——”
“我想要的那户人家全死了呀——”我摊了摊手,无奈又自嘲的笑笑,“所以说我这样的人没办法固定呆在某个地方。”
“以前有人告诉我,‘星期四出生的孩子,要离开家很远很远’,诅咒一样呢~”
笑完之后,我耸耸肩,对着影幕之内的几位海军高层说道,“不必再试探或者怀疑,我的话一直都算数,这之后你们要撕毁协议也行。”
“我无所谓,大不了真的去东海一趟,举手之劳而已。”
“耶——你以为发动屠魔令是件很随便的事吗?”开口时,黄猿大将眼睛里隐约有一种接近危险的压迫感,依稀仿佛是愤怒,“或者说,在你眼里,我们在座对待死亡名单只是看一组数字?”
不过他很快收敛外露的情绪,恢复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嘴角翘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你费了这么大功夫,自己什么也没得到,往后更要面对全世界海军的敌视。”
“我竟不知道,你这样的女人居然肯做善事。”
…………
我权当做没听出黄猿大将言语间的讥诮与质疑,冲他笑了笑,随即错开彼此对视的目光,望向最上首位置里的海军元帅。
“你们海军相信与否,跟我没关系,敌视或者围剿,就拿出本事来彻底杀死我。”
“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次,今后可没有再解释的义务和心情了。”
看着对方蓦然沉下来的眼神,略略停顿片刻,浅浅呼出一口气,我压低声线,说道:
“妮可.罗宾一双手,这些年杀死的人数也数不清,所以没有权利替奥哈拉报仇,只是遇到海军也不会手下留情。”
“二十年前,西海奥哈拉毁于屠魔令那晚,我所有的亲人都在避难船上,而你们海军攻击并且摧毁那些船只。”
“更早之前,妮可.欧尔比娅也在逃亡中死于伤势过重,造成她死亡的也是你们海军。”
“如果说,是考古学者接触了历史正文才给奥哈拉带来灭顶之灾,能够登船的平民有什么错?他们之中绝大部分是妇孺儿童,甚至还有刚出生的婴儿。”
“即使我记忆残缺不全,故乡的末日却刻骨难忘。”
“没有权利复仇是一回事,要我效命政府海军,永远不可能。”
尽量心平气和说完长久以来所想的,我收回盯着海军元帅的视线,目光往边上一掠而过,避开眉心颦紧的黄猿大将,面色柔和眼神若有所思的鹤参谋,慢慢的停在另一员大将,赤犬萨卡斯基身上。
“大将赤犬…”
深红西装男人闻声微微抬高脸,我细细看着隐在帽檐下嘲弄一样的眼神,与他嘴角戾气十足的笑意,隔了一会儿,我抿了抿嘴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不,或者该说,连提起你的名字我都控制不住杀意。”
“所以啊——”目光在那人身上徘徊不去,沿着几个致命点一寸一寸盯过去,半晌,慢慢收回视线,垂下眼睛,“为了彼此的性命着想,我和你,还是不要真正见面的好。”
…………
这之后,我也不再去管影幕那头的海军高层们,手撑着地面,慢悠悠站起来,拍拍斗篷衣角,又习惯性地拉高帽兜。
隔着帽兜布檐,我看向端坐一旁的青雉大将,随后把手伸到半空,“跟我走,离开这里。”
这人沉默不语,附近光贝发出的柔亮混合黑电话虫投影带起的明暗,替他绣出轮廓,深邃的五官,眉宇间染上浅浅晦暗。
一双眼睛里眼神专注又恍惚,眼瞳深处有什么正缓慢而喧闹地躁动,最终汇聚成汹涌洋面,惊涛骇浪一样翻腾不息。
过了很久很久,半停滞的空间里蓦地切入黄猿大将的疑问,“离开之前不先救治我们的大将吗?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哟——”
话音未落,这人眼底险些爆发的危险情绪被惊动,转瞬间就隐没,眸光变得清澈见底,“啊啦啦~其实我这身只是表面看起来吓人了些。”
抬起一手,拿食指指尖挠挠脸颊,嘴角噙着的笑意懒散随性,略略侧首望向自己同僚那边,青雉大将的神色干净又明朗。
发问的那位只是笑着不说话。
半晌,青雉大将含含糊糊嘟喃几句什么,音量压得很低叫人无从分辨,边嘀嘀咕咕边施施然起身,紧接着他满脸无奈的解开衬衣所有扣子,把它褪到手臂臂弯。
我嘴角一抽,默默地网侧边退看半步,让影幕那头的人更好的,全方位观赏海军本部大将之一倾情奉献的福利。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嚒~
所以,青雉大将只好宽衣解带了…跟着影幕对面那些人一起默默盯着眼前这幕相当罕见的场景,我的嘴角抽搐得越发厉害。
嗯——嗯……
这人…身材真心不错,宽肩窄腰长腿,深小麦色皮肤,肌理线条匀称又饱满,随着他的动作附着在皮肤上的血渍浅浅起伏,模糊了狰狞血腥,猩红晕散在光滑紧实的小麦色里…
看得我简直想一脚踹过去。
…………
心里默数到十,我冷冷的磨了磨后槽牙,出声打断忙着向同僚上司展示自己的青雉大将,继续猫捉尾巴一样转圈圈的举动,“虽说看着蛮性/感,可你也还是个老头,别玩了,等下着凉我可不会治疗发烧流鼻涕。”
这人原地站定,低头一边扣扣子,一边轻佻的曼声笑道,“啊啦啦~小小姐也觉得我不错?”
扣完扣子又整理一番,随手扯起衣角把蹭在指尖的血渍擦干净,最后他抬起眼睛,“要知道,这些年我可是一直不敢变老呢~”
我表示充耳不闻,自顾自抬手递过去,掌心朝上,“别松开,呆会不小心弄丢了你,我可不会负责任。”
“现在就走?”原本手臂抬到半空的这人忽的象是想起什么,把头偏向某个位置,有些不解的问道,“不带上孩子吗?”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个位置是搁着小摇车的岩壁凹槽,我敏敏嘴角,手掌一翻扣住他悬在半空的手腕,“别担心,它一直在…”
只是你看不见。
橙黄光晕无声无息笼罩过来,我抬起头,看了一会儿飘浮在青雉大将头顶的透明身形,低声开口说道,“很抱歉呢~给你取名,确定你的存在,为的其实是我自己想找个人陪伴的心愿,结果还是没办法保护你。”
随后,穿着橙黄雨衣的小孩子,露出羞羞涩涩的笑容。
‘变成人类被抱着,可以吃东西,可以摸到这个世界,我啊已经满足了呀~’
微微震荡的空间波动里,怯怯的说话声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那时候是我太害怕了逃进你的书里,其实,我还是喜欢和他们航海。’
黑色大部头书籍显露在身侧,扉页缓缓缓缓地翻动,几种代表空间转换的卡片痕迹忽明忽灭,挣扎着想顺应我的要求出现,又每每在凝聚前散开…
最后,橙黄雨衣的孩子靠过来,小心翼翼的触了触其中一张,下一秒,那抹影像变得更加透明,被吸走的气融合在接触到的咒文卡上。
漆黑咒文卡一点一点凝成实质,又慢慢地从扉页间飘出来,我伸出空着的手,触及之前,又看了眼那孩子的虚影,给了它最后的承诺。
“我会把你还给他们。”
“放心睡吧~哈特。”
…………
————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