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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之后日子闲了许多,浇水除草虽不能间断,但四月里头雨水还算足,草根又才给犁出来不久,这些活计就还不需要天天去。
至于虫子,宫十二是个懒人,野鸡却是个好伙计。
虽然族里最终还是维持了最初那个“祭田抽三成与十二哥儿主张”的决定,并没有多增,可宫家在小王村绵延百余年,虽行事低调,祭田的数目却很不少。
除了一开始置的,也有这些年陆续添的,三成祭田,已经是宫家小四房加起来的十好几倍了!
如此,纵王氏族老们也商定了去部分祭田学着宫家的做法时,已经不需要宫十二再盯着,也忙到四月中才算完。
好在这些日子的忙碌,虽耽误了日常任务的刷新次数,但这套……不,混种推广,原也就是一个大任务,系统君是个大肚能容的,虽宫十二越来越常腹诽于他,他也自巍然不动,该算的jj点半分没少。
这混种推广任务不只最终完成时能获得十万点,而初步推广成功(以全国七成州县算,不计属国臣邦)就能有五万,说服别人第一次尝试过二百亩的,也能有一万!
宫氏三成祭田是不足二百亩,可架不住宫氏族老带头在自家田地里头尝试,族人种就也多有自主尝试的,尤其这些日子给宫十二打下手的青壮们,基本上家家都有那么二三成田地试了这混种法子,这些合起来已经就有三百多亩了。
再加上王氏家族的,王氏那祭田总数是差了宫氏许多,可他们的族老狠得下心,一口气竟拿出一半来跟着学,族人也自发尝试了不少,林林总总算下来,竟也有将近二百亩。
如此两相叠加,六百亩都打不住。
宫十二十分可惜:“怎么就不是每推广二百亩,就有一万收入的呢?”
要那么着,他也不用再琢磨别的,只求了族里年老德高的人担保(至不济拉扯上阿爷),往周围十里八村走一走,只这一年半载都能给攒够路费了呀!
可惜,系统君虽等闲不去克扣他,却也不可能遂他这睁眼便做得的美梦。
只基于某些还不可说的缘由,在童家沟子柳树里等相邻村寨真跟着学了不少的时候,再给了他五千点。
宫十二掰掰手指一算,连着耕种时收获的“蚊子肉”,这二十一天下来也赚了差不多两万点,若能有这般速度,一百万也就是一千来天,差不多三年。
老爷子应该还等得及,但jj点真有那么容易赚?宫十二又真能忍得住不花销?
系统君笑而不语的时候,宫十二还在祸祸野鸡呢!
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也到了野鸡的繁殖高峰期,这时候为了繁衍各种不要命的雄性甚至会在田垅上展现身姿毛羽,见着人都不怎么避。
当然咯,村里人的习惯,也不会在繁衍期里头大肆捕捉野鸡。
就如尽可能不去捕捉怀孕、育幼期的野兽一般,村里人甚至说不出什么“留雌繁衍”之类的大道理,只“人这一辈子能祸祸的东西都是有够的,做过头了,连老天都要绝了他的路,甚至连累亲邻”之类的叨叨,迷信报应,稍显愚昧,可再愚昧,有时候迷信报应却比不相信阴司报应的还强些。
况,宫氏家族在小王村中的地位原就隐隐超然,三月底那一批最早混种的麦子大豆,又才四月底的时候就已经能看得出来长势不错,甚至麦子眼瞅着还比不混种的长得好些,有经验的老人都说,只要今年不出什么天灾*,这收成肯定错不了——
还使得村里几个谨慎过头的十分懊恼:当日小心太过,混种得少了呢!
如此,宫十二再主张活逮了野鸡野兔留着养的是偶,村里接受得也快,虽也有担忧养多了饲料跟不上的声音,可再过一点的,诸如“太贪心可别惹了山神土地发怒”之类的,却都只在心头略过一过,不说嚷嚷出来,就是认真琢磨的都少。
再有,宫十二那三十五点的速度也不是白瞎的,又耳聪目明,当着人表演了几回徒手逮野鸡,跑步追兔子的,连宫待山那样的青壮都要感叹一声不凡呢,村子里头的小娃子和半大少年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小栓子现在走出去,那小胸脯挺得寻常鸡爷都比不得他,狗蛋也许久不曾再在他面前提起我家大兄二兄三兄的怎么怎么样了。
这小家伙甚至已经许久不敢在宫十二面前摆出小色狼样,看他比看村子里头公认最厉害的青壮汉子,宫家大三房的老十三宫待省,都要更崇拜三分。
——那位可是前年独自干掉一只大狼王的!
如此这般,同龄的小哥儿看宫十二比看小汉子还羞涩三分,小汉子们却看他和看领头汉子一般什么的,这些小子还因为对宫十二的崇拜,不管家里大人怎么说,都各自养了至少一只兔子一窝鸡什么的……
宫待岳无语望天,宫待山闷头浇地。
反正宫氏家族的家学福利虽没有小哥儿们的份,却也不是那种非得要小哥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不行那不许的人家,大侄儿怪点就怪点吧。
有本事的总比没本事的强。
再怪也是自家侄儿嘛!
至不济在他二十岁前,在那群崇拜仰视他的小汉子里头,随便挑一个倒霉蛋给祸祸了也没什么,不过多陪那小汉子家些钱财的事。
于是连带着宫阿爹宫阿爷甚至族里头的人家,都开始闷头干活,努力为十二哥儿攒嫁妆。
如此到了五月初,天气慢慢热了起来,野外能挖着的野菜也不多了,许多大人都开始笑话自家硬是要折腾的娃子:
“如何?这鸡蛋孵出来也喂不起,还不如不祸祸那些粮食呢!”
虽然都是野菜野果子居多,可也不乏有熊孩子偷着拿剩饭剩菜喂兔子鸡的呀!
这农家人的剩饭是能随便喂了牲畜的吗?
那都是留着下一顿吃的啊!别看天热,有井的吊井里头湃着,没井的寻个清凉地儿散着,一天半天也还坏不了。
有时候那甚至是不舍得吃才特意留着的,结果一转眼,就给祸祸没了,还不是熊孩子自己吃,而是喂了那肉长得贼慢的小玩意!
长辈们不说怨念十足,也多少积了点气,可不就得逮着机会便敲打娃子们吗?
别以为前几年都风调雨顺的、家里才存了点粮食就作耗!
宫阿爹倒没说宫十二半句,可宫十二能当没看到小栓子那越发焦急的小脸?
转眼法子就出来了。
野鸡多的养了该有两个多月,少的也有一二十天的,勉强算熟了,便是不熟,只要经常检查,确保翎羽该剪掉的都没让长出来,再往脚上绑根半紧不松的绳子,留着巴掌长的间隙够它们能活动又跑不了,扔田地里头去,可不正好给庄稼逮虫子?
当然,必须得要有些个人手跟着,别让它们祸祸了庄稼去,可人工逮虫子也是人手呀!
于是磕磕绊绊到了六月初,大豆基本成熟,只不过老农人说再在地里养些时候,能打到更有分量的粮食,也就还不太急着收。
麦子也在抽穗期,有些伺候得好的,甚至都快能进入灌浆期了,站在田垄上一眼望去,一片绿意葱葱,十分喜人。
可也十分忙人。
豆子还好点,高粱啥的也还过得去,可麦子抽穗灌浆的时候对水量的需求剧增,这会子要是没能保证水分,减产的数量能让庄稼人哭死。
偏往年最该下雨的时候,却又连着好些天只晴空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