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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 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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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里,徐灏看着沐毅写来的家信,信中说钱塘县县令叶宗人,廉洁奉公,一心为民,被百姓们誉为“钱塘一叶清”。

    关于这位一叶清,徐灏早有耳闻了,那年江南遭大水,夏元吉奉旨前去疏通运河,这期间亲自举荐的叶宗人,被授予了钱塘知县。

    不知不觉一晃三年过去了,想来夏元吉一定会很欣慰,徐灏也很高兴,好官是永远不嫌多的。

    若问现如今权贵最怕谁,首推外号冷面寒铁公的周新,大理寺评事出身,以善于判决疑案而著称。洪熙元年,升为监察御史长期不在京城,先后巡按福建、北平等地,堪称疾恶如仇,铁面无私,敢于直言无忌,幸运的是徐灏和他一直没什么交集。

    周新升任浙江按察使的路上,遇到许多蚊蝇在草丛里盘旋不去,周新派人去查看,果然发现了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

    经过仔细检查,周新发现尸体上有刀伤痕迹,身上找出一把钥匙和一个木质印章。印章是时下通行的商号印章,周新据此初步推测死者是被强盗见财起意杀死的。

    到任第一件事,派人四处寻找和印章相同的印记,不久在一个布商那里找到了,经过审讯,果然是杀了人后扮作客商吞并了死者的产业。

    话说胡德胜的案件中,徐灏故意被抓进顺天府,其实就是学的周新。周新为了了解案情时常微服出访,故意触怒县官而被捕入狱。在狱中,他从犯人口中了解到县官贪赃枉法的实情,从而弹劾惩治了贪官,这件事一度传为美谈。

    沐毅信中说周新又是微服到各县走访,在钱塘县境内听到了都是百姓的赞誉,他乘叶宗人外出时至其家中一探究竟,发现叶家非常简陋。没有任何贵重之物,仅仅在竹箱里发现一包太湖银鱼干,这令周新非常感动。

    第二天特意宴请叶宗人,大力表彰他的清廉,而叶宗人感念周新的知遇之恩,此后更加的勤政爱民,所以被百姓称之为钱塘一叶清。

    徐灏也很受到感动,说道:“来人。”等李冬进来,他说道:“去吏部打听下,周新大人和叶宗人三年任满后。是原职留任还是出任何职。”

    “是。”李冬转身而出。

    徐灏伸个懒腰出来,就见常来自家走动的艾回子竟然跑到这儿了,问道:“是谁生了病?”

    艾回子祖上是色目白人血统,五官生的很立体,眼眶凹陷,跑过来说道:“是府上五爷生了痔疮,过来复诊。”

    “哦。”徐灏点点头,想起艾回子的老婆了,过年时给了他深刻印象。

    白人女子在少女时代是真好看,漂亮的跟洋娃娃似的,但一上了年纪又没有精心保养的话,反差太大。不怪汉人称之为鬼罗刹。艾回子的媳妇就是如此,过了三十岁身体发福,青白脸翻撅着个紫红颜色的嘴唇,高鼻梁鹰钩鼻子。颧骨很高,据说有一次家中遭了小偷,正好撞见了起夜的艾婆子。顿时给吓晕了。

    没多久就传来徐海的叫声,徐灏过去探望,先在院子里等了下,艾回子提着药箱子出来后,点头哈腰的去了。他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徐海提上裤子了,才走进屋里。

    屋子里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药味,徐海趴在炕上哎呦呦的叫唤。

    徐焱说道:“艾回子治病素来有个缺德毛病,非要把人治疼的要死要活不可,不如此显不出他的能耐,不然怎么人称艾辣子?”

    徐海哼哼唧唧的道:“疼我咬咬牙也就忍了,可每年都犯病谁受得了?三哥,香玉那的手术到底好不好使?听说可以除根。”

    徐灏说道:“我也不大清楚,得先请来肛肠科的大夫看看,其实经验不算丰富,学医五载从医不过数年,而且还是女人,你要不在乎那就请过来。香玉擅长的是妇科小儿科和内科,这方面她几乎从未涉猎。”

    徐海哼哼道:“要是三哥也得了痔疮,保证她就涉猎了。”

    “你这混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别咒我。”徐灏笑骂道,转过头来对徐焱吩咐道:“今日几家太太也要过来游玩,你出面好生招待,不要怠慢了人家。”

    “我知道了。”徐焱精神一振,这是第二次三叔亲**代事情,精神抖擞的出去了。

    徐灏嘱咐一番忌吃鲜辣食物等注意事项,出来自去陪妻子儿子了。

    别院之外,李景隆妻子李氏邀请了一干亲友过来踏青,徐焱已经提前找好了位置。

    李氏和沐凝雪交情不错,徐家邀请一干女眷在内宅吃饭,下人留在外面休息。

    李增枝的妻子强氏,刘蕴妻子曹氏,甚至杨稷的妻子侯氏都来了,大概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相互之间走动走动,熟悉了后就时常聚在一起。这一次李氏发出邀请,强氏也顺便请来了好友。

    饭后各位夫人都在外面的草地上走动,强氏等人坐在小溪边闲话,先聊起徐家女眷的美貌和富贵,又转为聊到了自家身上,聊着聊着便聊起了房事上头。

    这时候朱巧巧和王玄清在附近散步,强氏等人大喜赶忙把人给请了过来,房事是不能聊了,干脆吃酒说笑话玩吧。

    大抵也是徐家两位奶奶都是成了亲的,彼此之间没什么顾忌,强氏先说道:“一个女儿临嫁,对陪嫁的丫头说道:‘我听见人说,头一次疼得要命,我怕受不得,你夜里不要睡觉,万一我疼得受不得,你赶紧来替替我。’

    丫头欢喜的了不得,这么快就能亲近男主人了,大喜事呀。是以她夜里留心听着,到了半夜忽然听到姑娘哼着叫着丫头,她忙走到床前问道:‘小姐可是叫我来替么?’姑娘说道:‘不是。你把梳妆匣子里的抿子拿了来。’

    丫头不乐意了,嘟哝着嘴说道:‘半夜三更要抿子做什么?’只听姑娘颤着声儿道:‘你拿抿子杆,把姑爷的两个蛋都替我抿进去吧。’”

    把众人笑得一仰一合,曹氏对强氏的丫头说道:“赶紧给你嫡娘拿抿子吧。”

    强氏笑道:“抿子我倒用不着,叫你家丫头寻个棒槌与你吧。”

    大家又笑了一回,朱巧巧说道:“这笑话招人笑。我家成天诗啊词啊经啊!时间久了叫人厌烦。”

    侯氏见她喜欢听,说道:“那我来说一个。一个女人那里头生了个毒疮,疼得不得了,叫男人去请医生。男人说:‘我知道什么医生会医这东西?叫我去哪里请?’女人说道:‘必定有招牌,你去寻就是了。’

    男人便出来在街上到处找,一个眼科医生家里那日有事,忘了挂招牌,横放在外面的柜台上。男人猛看见招牌上面画的眼睛直竖着,心想这必定是医此道的了。

    遂请了来家,眼科说道:‘须得看看。才好用药。’男人在屋里同女人商议,这东西如何好给他看?没奈何,叫女人趴在床上,撅着屁股,将帐子掀开了一缝,请眼科来看。

    这医生只当是来看眼睛的,先将一个指头按按,不想一下子按在那东西里头去了,指头进了去半截。唬的医生缩回手。往外就跑。

    男人拉住他问道:‘请你来看病,跑什么?’,医生大叫道:‘烂成了这么个大洞,连眼珠子都没了。还看什么?’”

    众人笑得跌跌滚滚的,幸好地上铺着东西,强氏问曹氏:“你的里头有眼珠子没有?”

    曹氏笑道:“我倒没看见你里头的眼珠子,但那日去你家。却无意中瞧见你的一朵大花心,几乎被李二爷捣碎了呢。”

    强氏撇嘴道:“就他?我做梦吧。”

    曹氏说道:“侯太太你再说。”

    侯氏歪着头想着,强氏说道:“说就说罢了。拿班做势的,还得徐家两位奶奶求你怎地。”

    “哎呀。”侯氏好笑又好气,“我又不是个笑话口袋,打开了只管往外抖?也等我想想,有了,我想起来一个好的。”

    “一家子的老婆,一个钱也不肯给男人用,汉子想吃快肉也不能够,于是想了一条计策,总不同老婆房事。

    老婆急了,问他咋回事?他说:‘我也不知什么缘故,竟然阳痿了,前日叫医生看,人家说这不是病,而是不知得罪了什么鬼神,须得三牲祭礼还个愿就好了。’

    老婆就说了,‘这是要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啊?’赶忙取了些钱,叫买三牲纸马等来家,安排停当了,对男人道:‘你上香,我祝赞。’

    男人便去上香,她在旁边祝道:‘一炷香,保佑那话儿硬似枪。’男人嘟哝道:‘太硬了。’老婆笑道:‘我好容易花钱费钞的,就要这样才好呢。’”

    身为过来人皆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王玄清守寡多年就靠着坚硬的角先生了,明朝房中用品的花样翻新几乎可以媲美后世的岛国,所谓有需求就会有商品应运而生,也确实解决了广大妇女的生理需要,因此角先生绝对不是下流之物。

    有位太太问大家:“你们可都爱这硬似枪的?”

    强氏笑问她:“给你个皮条软绵绵的救急,你可情愿?”

    “赫赫!”太太勉强笑了笑,心说敢情这一辈子白活了,赶上老爷那软叮当的。

    侯氏又说道:“一个女孩子出嫁,才十四岁,女婿有二十多岁了。娘怕女儿小,禁不得,嘱那陪嫁的丫头道:“你每夜听听看姑爷姑娘成亲是怎样的。”

    到了回九,她娘问丫头道:“我叫你听,是怎样来?”丫头道:“头一夜,听见姑娘叫疼,这两夜姑爷又叫疼。”她娘惊道:“姑爷为甚么叫疼。”丫头道:“说是姑娘把姑爷的屁股扳破了,故此叫疼。”

    众人听了,眼泪都快笑了出来。王玄清私下里对朱巧巧吃吃笑道:“那日灏儿从你房里出来,向我说屁股疼,原来是被你扳的。”

    朱巧巧反手拿起一碗酒,往她嘴里灌去,王玄清只得一口气吃了,抹着嘴气道:“君子报仇待三年,小人报仇在眼前。”

    王玄清又问道:“过几日是我家太太的寿日,谁有上寿的笑话,到时我也说说。”

    强氏笑道:“我有个上寿的笑话,一个公公生日,三个媳妇来上寿。大媳妇一手抱着个孙子,一手送酒来敬。公公喜道:“好好。”赏她一匹绸子。

    婆婆问说:“这是怎么个好法?”公公说:“她是个女人,右边抱着个儿子,女傍着个子字,是个好字。她说公公好,故此赏他。”

    二媳妇头上戴了个大酱篷,过来敬酒,也叫赏她一匹。婆婆又问。公公说:“宝盖头底下着个女字,是个安字。她说公公安,故此也该赏。”

    就见第三个媳妇光着下身,拿个笔帽儿插在私处里,过来上寿。公公大笑道:“赏她两匹。”婆婆怒道:“这叫个甚么样子?倒还多赏她。”

    公公道:“你不知道,一个圈儿里头又是一个圈儿,是个回字。我时常扰她,故此多赏她。”

    王玄清眼泪都笑出来了,说道:“哎呦,这笑话可万万不敢说出来,虽说公公已经故世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