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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袍帽缓缓抬起，露出一张彩光朦胧遮挡的看不见的脸。“让你久等了。”
“一切顺利平安就好，恒毅没事吧？”
“拖累了赤影，过两天他会到神秘花园找你。”
“我会负责举荐他加入黑暗情报组织。”拉希斯会意点头，想起多年没有见面的赤影，不禁微笑道“其实他这么多年没有好好看看宇宙各族，暂时离开暗影族对他来说也是好事。他的本性太平和，明明放不下种族，又总不能鼓起勇气承担力所能及的责任，我总相信暗影族的改变需要他鼓起这份勇气。”
“他活得很累。”
拉希斯叹了口气，赤影活的是很累，一直在伪装着自己活在暗影族，不愿意离开同类，但事实上在同族里根本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每当他看着那些带有感性度的同类出生被杀死的时候是何等心情？
他希望做点什么，却又只能伪装成没有智慧度，没有感情的战帝，无动于衷的看着。
“宇宙种族之战持续几万年了，不到终结的一天谁又能活得不累呢？”拉希斯满怀感触，曾经多少熟悉的面孔都在战斗中死去，漫长的生命和经历让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死亡，不服最初那种激烈的无法平复的悲伤，因为一份又一份的沉重堆积成了厚重，于是变成了持续不断散发的哀伤。“真不知道宇宙种族之战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每次在神殿看到希拉族起源历史。神星众国形成联合一体化，移民附近的星球那段时期真是和平而美好……可惜，探索了宇宙的奥秘后紧接而来的是走进了宇宙种族之战。不战斗就会灭亡，不战斗就会被奴隶，宇宙自然的终极奥秘还没有探索明白就这么打了近万年……”
“星球起源历史本是宇宙种族之战的微缩化，从最初的部落发展到不同的国家，彼此仇恨，为利益彼此针对，我方唱罢你登场。一轮轮的引领，灭亡兼并弱小的种族，弱小的国家。迫使本来弱小的种族和国家发奋图强，最终星球的历史都归于星级一统。宇宙种族之战的未来的结果仍然如此，神魂四族出，建立的联合模式其实正是预见到最终的结果不是任何一族能够灭亡所有种族的独一统结果。所以推行的联合体制。弱小的种族和联合文明。不幸的联合文明和种族坚持不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就会消亡。希拉族做出加入辛德文明的正确选择，相信是能够看到那天到来的种族。”
拉希斯同样相信希拉族的未来，却自嘲的笑道“如我这样的人去担心种族的未来总觉得有点可笑，我是早就抛弃了种族的人。”
“你不是抛弃，是你看到了太远未来的大概，已经不可能做一个为当前而活的人，这么多年来你为希拉神王做的不少，矫正了很多代希拉神王错误的短视决定。如果五百年前希拉星系因为压力选择加入大联盟。早已经不复存在。”
拉希斯当然记得当时希拉神王的荒唐，受大联盟连番糖衣炮弹。虚伪亲善的表演感染，竟然想脱离辛德文明加入大联盟。
没有人能够劝阻。
但拉希斯知道那会为希拉族带来灭亡的后果。
所以，她派人刺杀了当时的希拉神王，扶植了新神王上位。
这是希拉族的秘史，只有希拉族的几代神王知道真相，后来的一代神王认为这件秘史连记录的必要都没有，只是过去神王的污点，还会成为有心人攻击拉希斯的借口，索性从唯一记载的秘录也销毁。
长年来拉希斯从不干涉希拉族内部权力之争，无数一时权势赫赫的人曾经骑在她头上，她从不在意。
但如果希拉神王做出会让希拉族步入灭亡的决定时，她则时刻做好不择手段扶正的准备。
她自己从没觉得，也许正是因为她看到的比较远，所以没办法活在当下，也不会为当下的许多事情扰乱了心志。
“这一次的神魂联盟大会恒毅不出意外必会取代灭亡的利塔族成为副盟主，未来会跟神魂四族族长接触的很多，真言虽然对神魂族内肯定恒毅跟永恒的创始神没有任何关系，但李狂，楚高歌毕竟不是别人，万一察觉到恒毅和许问峰的灵魂本源相同的事情，以恒毅表现的情况来看，他们绝不会像对待许问峰一样暂时观察……”拉希斯说着对未来情况的担忧。
“我知道，李狂和楚高歌都会杀了他！”黑袍下的声音从冷淡变成平缓。“不过暂时没有必要担心，真言不会希望恒毅死。”
“恒毅的意志太坚定，其实我真希望冰璃的死能让他从此颓废度日……”
“没有人能阻挡他朝着理想前进，谁也不能，过去他可以因此于任何人为敌，无论是他的师父，还是他的妻子，爱人，朋友，全都挡不住。如果恒毅真带着这样的意志，未来同样没有人能够阻挡，他就是为神魂意志而生的人。”
拉希斯目光中满是悠然神往的追忆之态。“如果我能有幸如主上般遇到梦幻真神，一定希望能够得知宇宙未来的预言。”
“她不会告诉你，她说过，知道了未来得到的反而不会是那个结果。”
“呵……也是呢。”拉希斯微笑点头，结束了这些话题，取出储物道符里带来的东西。“主上这个身份的出现会比较麻烦，不过也是能够尽快接近恒毅的最佳选择，我只是担心会引起许问峰跟恒毅的争夺。”
“我若无心，许问峰根本不存在竞争的资本。”
“很高兴主上终于心有所依。”拉希斯由衷露出宽慰的笑容，曾经一度长久的挣扎，因为天仙子的身份，冰璃身份，终于挣脱了那种难以抉择的犹豫，这是好事。
……
无双神殿。
笼罩在哀伤的氛围。
议事大厅里的事务伊莱娜主持了两天。
她没有去催促恒毅，其它人也没有，都不忍心打扰失去爱人的恒毅。
直到——楚天娇来了。
“楚公主！”伊莱娜率领人从传送阵把楚天娇迎入神殿，每次来无双神星迎接的排场都让楚天娇很不满意，但她知道恒毅向来不搞过度的铺张，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无双神呢？”楚天娇带着一脸喜色，伊莱娜大约也猜到她是为何而来，倒也希望借此机会把恒毅从寝殿里带出来，便领着楚天娇去了恒毅寝殿门外。
“启禀无双神，楚天娇神公主来了。”
昏暗的寝殿中，不知道咬着拳头，死死盯着冰璃已经多久的恒毅恍然回到现实般清醒过来。
楚天娇……
这是他必须见，也必须尊重并且以礼相待的人。
可是他这才发现寝殿里十分狼狈，还没来得及收拾，就已经听见楚天娇迅速变近的声音。
“就这样才对嘛，又不是外人了，还等什么等呀，我直接进来不就完了嘛！”楚天娇毫不客气的要求伊莱娜打开寝殿的门，直接飞了进去，飞入恒毅的寝室时，伊莱娜操纵法阵增加了光线亮度。
旋即，进来的伊莱娜和楚天娇都愣住……
寝室的地上，积着厚厚的血污，下面的已经干涸，上面的一些半凝固状态，越靠近恒毅的地方越新鲜。
“干嘛呀——”楚天娇愣呆片刻，失声惊叫。“割脉自杀呢你？”
割脉自杀……
恒毅不曾有过这种念头，只是一直咬着拳头，不断的强迫自己接受冰璃已死的事实，不知不觉过去多少时间也不知道，哪想到竟然流血如此之多？
“公主见笑了……”
楚天娇见恒毅精神状态比想像的好很多，暗暗放下一半心，来之前许问峰还特意托她设法劝慰。“诺——我可是亲自给你送请帖哦，对你好吧？”
“多谢嫂子。”恒毅简单整理衣冠，双手捧着接过。
“嘻嘻，以前可没见你对我这么周到。”楚天娇满面喜色，很高兴听恒毅这么称呼，这是她跟许问峰结婚的喜帖，让她亲自送的屈指可数。
楚天娇扫了眼寝室，看见被放置在不知作用法阵里面的冰璃，又看了眼恒毅，脑筋飞快转动，决定还是用她最擅长，也最符合本性的方式劝慰。“伤心的够久了，难道你准备婚宴的那天还抱着她来参加？”
“……不敢。”恒毅已经接受事实，因为接受，所以才能够想到如何面对事实的方式。
他还有一个渺茫的希望，让冰璃死而复生。
与其自我欺骗的说冰璃没死，还不如遥望这个飘渺的希望积极振作。
大元从没教过他颓废，自幼梦里的自己也是个与所有族众为敌仍然带着积极信念的人。
他本不该颓废。
“那就好了！”楚天娇高兴的笑了起来。“她不知道你沉沦颓废，你可以爱她，但她可不是个配得上你的夫人。”
“……嫂子，逝者已矣，我知道嫂子从来不喜欢冰璃，还是希望嫂子别在我面前非议。”恒毅心中不快，直接表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