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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较近的代理人绅士,能够从安德森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疯狂,这与他一贯的冷静完全不同。
到底他想到了什么,居然会引起如此激烈的回应?仅仅是连续两次的失败?
好吧,作为隐藏在世界背后的棋手,他们在掌握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资源和权威的同时,也负担着堪比国家颠覆的庞大任务。任何人都要绝对小心自己的每一个决策,否则一旦失败,将会极大影响前途乃至生命。
每位代理人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他们自己而已,谁的身后没有一个庞大的家族,甚至是人口众多的种族,一个悄然扩张着的组织,亦或是一个小小的国家?
代理人的身份,意味着他们从“被选择者”的族群中脱颖而出,带动与他们息息相关的人们一起进入金字塔的中间层。这是一个怎么夸大都不足以形容其重要性的职位,进一步或者退一步,影响大的无法估量。
或许,安德森先生已经受到了上面的斥责,可能以为之前的失败导致资格等级的降低甚至取消?
这的确令人惊惧。一旦失去了代理人资格,他掌握$♀,的一切资源和权利将大幅缩水,相关的族群整体降格,从精英落回到庶人的层次。那是堪比从天堂坠入地狱的痛苦与折磨。到时候,他们曾经占据的所有财富,享受的优越生活条件,都将成为其他人瓜分吞噬的对象。
严苛的等级制度下,进退之间就是有着如此可怕的差别。
众人隐约猜到了。却没有谁对他表示同情或给予安慰。代理人之间都是竞争关系。并且总数量是有限的。有人掉下去。他们就能多拿到一分权利,代表着地位的稳固和行动的自由,成功几率的提高。不落井下石,是因为组织的严格命令不允许,但袖手旁观,幸灾乐祸,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唯独所罗门先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将半边身子隐藏在阴影当中。苍老而锐利的目光幽冷的观察着安德森的身体语言,试图从中间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但结果令人遗憾,安德森除了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之外,那始终保持良好体态的身体,只留给众人一个坚定的背影,悄然离开。
“这可真是......。”
有人似乎想感慨一句,却没把剩下的话吐出来。他们这种人,是几乎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儿表露出真实的情感的,谁也不能确定,安德森先生是不是在演习。他们也不会轻易上当,反而把自己的真实意图给暴露出来。
所罗门先生忽然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中国的舆论操控计划失败。我想没有太大必要继续投入精力了。对于安德森先生的提议,诸位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几个代理人无所谓的耸耸肩:“既然是有了发动围攻的指示,我们当然不介意插上一手。不过似乎那位杨先生的外围武装力量都在非洲和欧亚战区,不归我们太平洋大区管啊!而且最近中国政府的反应有点强硬,不太适合动作。”
所罗门先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有做出评论。一个人静静地坐了片刻,便不声不响的起身离开。
留下的众人看着他慢条斯理的从侍应生手中接过外衣和帽子,心中疑窦丛生:“这老家伙搞什么鬼?”
消息不会出这间屋子,但行动指令却在不久之后,迅速传遍整个世界。当代理人们接到调用资源被人提前预定的回馈时,顿时明白了一切。不少人为自己的迟疑感到后悔。
针对杨浩集团的全面围剿,在中美之间斗法的连篇儿高-潮迭起表象掩盖下,以常人难以猜测的方式悄然展开!
中非,首都班吉南部边境检查站。
一座由原木搭建的简陋哨卡矗立在路边,碗口粗的木头用铁丝胡乱加固成几个鹿砦,前出放置在两侧,边上有锈迹斑斑的铁丝网辅助,形成一道二十米宽的防线。
道路正中间,刷着白漆的岗楼表皮斑驳,横七竖八的布满了大大小小几十个弹孔。面朝道路的两侧玻璃都烂掉,只剩下残缺的破洞。
一根表面凹凸不平的木头充当栏杆,横着拦住去路。一头拴着块石头,两名斜挎着ak47的士兵松松垮垮的站着,嘴里嚼着什么东西,任凭浑浊的汁液滴滴答答在黝黑放光的胸前。
植被砍伐一空的远处,一片浑浊扬尘冉冉而来。赤道的阳光暴晒之下,湿润的空气犹如哈哈镜似的扭曲了光线。两名士兵手搭凉棚看过去,隐约是两辆中非最常见的破烂皮卡。
有车来了,意味着有好处可以拿。
两名哨兵兴奋的用土语吆喝两声,转身“嘭嘭”捶打岗楼。
一颗戴着绿扁帽的脑袋从窗户破洞里伸出来,朝着皮卡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冲哨兵点点头。不多时,他从另一侧的门出来,紧了紧腰间的皮带,右手按在枪套外露出的枪柄上,叉开两腿站在栏杆的正中间,两道目光透过蛤蟆镜,死死盯着逼进的汽车。
皮卡开进的速度并不算快,主要是中非的道路实在太糟糕。这里又是与扎伊尔接壤的边境附近,两国谁都不肯把紧缺的资金用到这上头。于是可以看到,弯弯曲曲的道路上遍布大大小小的坑,跑的快了能把人肠子都颠出来。一般轿车很难通行,唯有底盘够高、减震够硬的皮卡和越野车,才是最适合。
几分钟后,两辆车终于到了近前,赫然是最近几年在非洲逐渐打开销路的长城皮卡。还算新的车体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土,车门和车厢侧面,有明显被打穿的弹孔。胡乱以腻子填充的痕迹。有些弹孔干脆就那么放着。两边车门和前方挡风玻璃上。也有子弹穿过之后导致的爆裂纹,都用胶带横七竖八的贴住。
头一辆车中,一名本地向导探出身子,冲着绿扁帽军官用土语说了几句,随即亮出手中的美钞。
两名哨兵的眼睛登时亮了,相互拿胳膊肘拐一下,嘻嘻哈哈的笑着就要过来拿。
那名绿扁帽军官却突地冷喝一声,在两人不解的目光注视下。阴沉着脸慢慢的走过来。
两名哨兵随即把ak47抓起来,手搭在扳机上横在腰间,枪口指着皮卡,一脸如临大敌的凝重样儿。
两辆车中,前排后座都坐满了人。后面车厢用帆布蒙着,不知道拉着什么东西。
看到他们的反应,当地向导无奈的冲车里人耸耸肩,用蹩脚的英语解释:“他们大概是看到你们的车比较新,所以一般的价格可能通不过。要不再加一点?一点应该就可以了。”
坐在驾驶位上的大汉嘴角微微一抽,没好气的嘟囔:“就这用了好几年的破车还算新?他们到底是多久没见过好东西了?法克!那就再多几张!”
后座上另一名大汉指头缝里夹着三张20面值的美钞递过来。向导非常自然的把其中一张塞进自己上衣口袋,然后将另外两张朝着窗户外用力的摇晃两下。让阳光反射出纸面特有的光彩。
两名哨兵顿时控制不住贪婪的目光,大眼珠子瞪得溜圆,脑袋随着钞票左右晃动。
但那名绿扁帽军官却仅仅瞥了一眼,便不为所动,手不离枪柄,慢吞吞的从车头绕道左侧,弯下腰泛着白眼,仔细的观察驾驶员和后排的乘客。
雄壮的驾驶员满不在乎的冲他咧开嘴,脸上的伤疤随之如同蜈蚣似的扭动,显得格外狞厉。配上他敞开的毛茸茸胸襟上,横七竖八的伤痕,两只可以轻松抓住篮球的粗粝大手,一股凶煞之气透体而出。
绿扁帽藏在墨镜后的眼眶子剧烈收缩,按着枪柄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整个人身子好似遇到响尾蛇似的绷起来,目光顿了顿,仿若无事一样的走向下一辆车。
向导轻轻松了口气,驾驶员的笑容却陡然冷却,立即按着衣领下藏着的喉麦低声道:“都注意了,有点不大对头,做好战斗准备。”
向导近在咫尺,听得清清楚楚,又看到驾驶员变戏法而儿似的从座椅下摸出一把贝雷塔m92f,后座上的人更是掏摸出折叠柄的ak47-u,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抖索的如同筛糠,两股战战只想跳车逃跑!
驾驶员大手轻轻一按他肩膀,嘿嘿笑道:“伙计放松点儿,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呢。”
向导心里头哀嚎,信了你们才有鬼呢!事情都这么明显了,哪里还有幸免的可能啊!他只恨自己之前太贪婪,一门心思要从这帮人身上赚一票大的,结果陷入到这种危险的境地!
后视镜里,可以清楚的看到绿扁帽貌似如常的看过第二辆皮卡,甚至还掀起帆布来仔细看看,发现都是他认不出来牌子的大大小小背包,另外还有一些食物之类。
看上去,很像是一批来非洲旅游的背包客,或者准备做其他什么生意的冒险者。总之都是司空见惯的类型,除了车比较新之外,看不出多大异常。
他随意扒拉两下,便停止认真搜检的意思,转过身来往前走的时候,右手指悄然挑开枪套搭扣,同时脑袋向黑黢黢的岗楼那边轻轻一点。
两名哨兵同样看的清清楚楚,懒散的姿态一扫而空,异常熟练地左右分开,朝着皮卡乌哩哇啦一顿大喊!
同时,贝雷帽也拔出手枪,一个箭步窜到后车的右侧,指着里面的人嗷嗷的大叫,一边喊两手剧烈的抖动,把那掉漆的枪身晃得稀里哗啦,似乎随时都要散架,更可能随时走火!
前车驾驶员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嘴角噙着冷笑问向导:“他们在喊什么?!”
向导两手抱着脑袋绝望的叫喊:“他们说我们车上人数是单数,这是不尊重他们的传统,是非常大的麻烦,要我们下车投降!不然的话,就开枪!”
驾驶员不悦的骂道:“法克!愚蠢的黑鬼,找借口都不会!算了,反正早晚都免不了发生这样的事......伙计,捂住你的耳朵。”
嘴里说着,他左手把向导猛然往下一按,让其蜷缩的身体遮挡住自己的胸口之下,右手枪架在左手臂上,形成稳定的支撑,手指扣动扳机,砰砰砰一连三发子弹打进右侧名哨兵的胸膛!随即屁股一拱撞开车门,就势翻滚闪出去!
仅仅是晚了一秒钟,坐在后排左侧的壮汉扬起短突,连续两个短点射!子弹在挡风玻璃上打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将左侧的哨兵打得一个趔趄向后栽倒!其进口住扳机的ak47不由自主的向上甩起,“突突突”一串子弹擦着皮卡的顶棚歪歪斜斜的洒向天空!
陡然响起的枪声来的太突然,绿扁帽根本毫无准备,一愣神的功夫,后车后排的窗户里飞出一把军刀,正中他的咽喉,切断气管的同时,顺带把大动脉拉开一道裂口。
绿扁帽的脑袋猛然往后一缩,墨镜从鼻梁上掉下来,露出满眼的猝不及防,嘴里咯咯倒着气儿,回手按住从血槽里呲呲喷射鲜血的脖子,同时右手还不甘心的要扣动扳机。
车门“嘭”的粗暴打开,边缘正好拍在他持枪的手上,里面露出一张狞笑的黑脸,黑洞洞的霰弹枪口冲着他胸口“嘭”的喷出一股粗壮的火舌!
绿扁帽的半截身子剧烈的抖颤,一个趔趄向后摔出去!死亡之前的意识中,隐约看到了,另一侧有人跳下来,手中“哗啦”拽开单兵火箭筒,瞄准岗楼狠狠的扣下扳机。
“轰!”
一团刺眼的火光爆发,将岗楼当场撕成垃圾!躲在里面的另外几名哨兵,还有一名联络人,被当场炸死!
所有人跳下车,朝着沸腾的烟火当中“哒哒哒”一阵狂扫,各自打空一个弹匣。随即,冲入废墟当中搜检一遍。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找到了两辆车的照片。
为首的疤脸大汉狠狠吐了口唾沫,不甘的骂道:“该死的混蛋,这下子我们没法儿继续前进了!给boss发信号,我们得转道扎伊尔。”
两辆车重新启动,冲下公路开向南边的边境。
不久之后,在里海东岸三国交界处的基地中,雷欧尼冷着脸在一张硕大的非洲地图上,将一道横跨中非南部边境的虚线划掉,改为南下扎伊尔的实线箭头。
旁边,老毛子尼古拉耶夫嘴里喷着酒气,问道:“这是第几个了?”
雷欧尼丢掉铅笔,硬邦邦的答道:“无所谓几个,情况很明显了,他们是打算把我们所有人逼进扎伊尔,然后一举围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