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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走了两个小时左右,三人便来到了目的地。23Us.
这是哈尔滨的道里区,崔先生似乎对这里很熟,只见他左三拐右三拐便将两人拐到了一个小区里面,在一栋住宅楼前停下了脚步,张李二人见崔先生停下了,自然也不在往前走,只见那崔先生抬头望着一个窗户,良久,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一般,转头对着两人说道:“等会儿,不管你俩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声张,能做到么?”
怎么回事儿?听他这么说,貌似这楼上还有很危险的东西?于是张是非便问道:“我说分头,咱们是一起的吧,你起码要告诉我俩是怎么回事儿啊!”
崔先生现在正处于罕见的正经状态,只见他正色对张是非说道:“这事儿太复杂,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的,现在着急,等有空我在慢慢的跟你俩说,我刚才的话,你俩能做到么?”
难的分头不猥琐,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李兰英对崔先生说道:“快点儿的吧,这死人活儿我还是头一次干呢,几楼?”
崔先生没答话,他拽开了楼下的门,边走进楼道边举起手对两人比划了一个五。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张是非和李兰英一脚踏入楼道中的时候,浑身竟然刷的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同时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
楼道里很阴冷,和外面根本就不是一个温度,也不知道为何会是这样,楼道里面的墙上竟然隐隐约约的还挂着青苔似的东西,这得多潮啊?
张是非就感觉自己好像一脚踏入冷库一般,同时一股令人厌恶的感觉瞬间传来,恩,怎么形容呢,这感觉就好像是便秘了三天,然后被丢在了能把人蒸熟了的桑拿房里一样,让人没缘由的感觉到憋屈。
张是非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几次的事件下来,他已经不再是最开始那啥都不懂的菜鸟,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种‘气’。
常言道,人有人气,妖有妖气,做人要争气,作妖要练气,这其实都是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是由气组成,这些常理张是非已经明白的很透彻,但是他现在发现,这楼道之中弥漫的‘气’却并不是妖气,当然也不是人气,身处在这股‘气’之中,张是非顿时觉得十分压抑,同时心里竟然还莫名其妙的有些感到悲伤起来。
他转头望了望李兰英,发现这胖子和自己的表情一样,两人心中顿时感到万分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儿?这股‘气’到底是什么气?
就在两人正在惊讶的时候,那崔先生十分平静的转过身,对着他俩十分平静的说道:“别害怕,那东西不害人。”
“你说的是啥东西?”张是非慌忙问道,同时下意识的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那崔先生说道:“帮人家操办葬礼还能碰上啥东西?鬼呗。”
我,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顿时有哆嗦了一下,张是非望着分头上楼时的背影暗骂道:靠,你说的倒挺轻松,还‘鬼呗’。
说起来,这事儿也挺丢人的,虽然张是非自己本身属于半妖,之前和胖子也去过那什么瀛洲,见过那什么神仙,但是要说遇到所谓的‘真鬼’,这怕这还是头一遭,出于人类潜在的那种恐惧感,让两人心里有些打怵,他俩不约而同的想到,这次可真的是要见鬼了。
也不知道鬼到底长什么鸟样子。
两人咽了口吐沫,然后随着那崔先生走上了楼,到了五楼,崔西安停下了,张是非见到有扇门上挂着一块儿白布条,门关着,从里面传来了淅淅沥沥的哭声,就是这里了吧,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有人哭,两人的心就更加的不安了,不过还好,现在是白天,而且两人身前还有个似乎是万能的分头在,也没啥好怕的。
只见那崔先生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整理了一下表情,半边脸恢复了平静,五秒钟以后,另一边脸也恢复了那副他惯用的高深模样,看上去终于协调了。
那崔先生整理好情绪后,就按了下门铃,没过一会儿,门就开了,开门的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满脸的褶皱,浑浊的双眼挂着泪痕,看上去十分伤心的样子,房厅里还有五六个人,有伤心的,有面无表情的,还有叼着烟找人聊天的,从里屋传来了阵阵哭声。
那老者望着崔先生,然后声音沙哑的说道:“你是……思哲的朋友么?”
看来那死的人就叫思哲了吧,张是非想到,可这有点儿不对劲儿啊,不是他们请崔先生来的么?怎么还不认识?
那崔先生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只见他马上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语气平静的对那老者说道:“您就是董伯伯吧,您好,我叫崔作非,你就叫我小崔好了,啊,这是我的名片。”
说完,崔先生拿出了一张名片,双手递了上去,那老者接到手中上眼一瞧,只见那张名片正面上写着‘福泽堂’三个古体字,而背面则写着‘家请佛像,永保平安。专业受理红白喜事,婚丧嫁娶。相地解煞。联系人:崔先生。’
那老者一愣,毕竟他是老人,福泽堂的名号估计他也听说过,然后有些惊讶的抬头望了望着崔先生,然后说道:“福泽堂……你这是……”
“是这样的,董伯伯。”那崔先生表情平静的说道:“是令郎安排我来的。”
那老头一听崔先生这么说,便更惊讶的,他有些警惕的说道:“我儿子?可是…………”
崔先生没等他说完,便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道:“我明白,董伯伯请节哀,我的确是受了令郎托付而来,两个星期之前,令郎便找到了我,他知道自己是癌症晚期,于是想他身死之后找人操办其后事,今日我得到消息,特来完成委托。”
其实崔先生说出这话后,其实最惊讶的是他身后的张是非和李兰英,张是非心里琢磨着,这分头脑袋是不是搭错掉了?感情不是人家请他来的,而是他主动上门服务的啊!?
那老者一听崔先生这么说,不禁又老泪纵横,真想不到,自己儿子几个星期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他擦了擦眼泪,然后对着那崔先生说道:“福泽堂的文先生我曾经见过,请问你是……”
“我是他老人家的徒弟。”崔先生回答道。
那老者望着眼前这年轻人,虽然看起来岁数不大,但是看上去成熟稳重,而且崔先生的师父他确实也见过,知道那是位真高人,他的徒弟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于是他便说道:“是这样啊,怠慢了,抱歉,请问…………”
那崔先生似乎已经知道这老家伙要问什么了,于是他便说道:“董伯伯,费用令郎之前已经交过了,包括人工费以及工具费,人死为大,我一定会尽力操办,好让令郎能安心上路,啊,这是合同。”
说罢,他便从那包里面掏出了之前他写的那张纸,递给了那老者。
不会吧,听到了这里,张是非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是怎么个情况儿?想这吃一根儿羊肉串儿都要就八瓶儿啤酒的崔分头,帮人家办葬礼竟然不要一分钱,而且还白搭工具?靠,不会是世界末日要到了吧!?
那老者接过合同,上眼看去,果真白纸黑字都写的明明白白,下面有两个手印儿,应该就是自己儿子的了,老者望着那崔先生的模样,便相信了个**不离十,反正人家也不要钱,主动来帮忙,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那崔先生见老者表情缓和了下来,便对着他说道:“请问,我们可以先进去么?”
那老者一听这话,便慌忙说道:“啊,快请进,麻烦先生了,这两位是…………?”
“我的师弟。”崔先生说道,然后他们便走进了这个屋子,屋子挺大的,屋子里的人打量了一下崔先生,有个中年人竟然主动走了过来,然后用十分尊敬的语气对崔先生说道:“小崔,真巧啊,之前那事儿谢谢你了,啊对了,你是来主持小董的葬礼的么?”
看来这是遇见旧顾客了,那崔先生淡淡一笑,然后点了点头,对那人说道:“申哥,真巧啊,你也认识董思哲么?”
那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小董是我同事,唉,这么好的人,可惜了。”
这时,那老者问道:“你们认识?”
那人转头对着那老者说道:“恩,我以前在小崔那里看过病,董叔,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您别太难过,等明天出殡的时候我再过来。”
那老者眼睛红红的,点了点头,这下他对崔先生三人是真放心了,看来他们真没骗自己,那人跟崔先生道别之后,便走出了门去,这时,崔先生便对那老者说道:“董伯伯,能让我先看看令郎的遗体么,然后咱们再商量一下具体事宜。”
“好……里屋请吧。”那老者对崔先生说道。
崔先生转头跟张是非李兰英使了个眼色,他们便走进了里屋,只见里屋也不小,一张大窗前此刻正摆放着一口黑木棺材,这个,应该是租来的,由于现在废除了土葬,所以棺材没什么用,但是人死总要有个东西装啊,所以很多的寿衣店或者礼仪公司都有这种服务。
一进屋,张是非便发现,一个老妇人正趴在棺材上不停的哭着,刚才听到的哭声应该就是这老太太发出来的,应该这就是那死者的母亲了吧,张是非偷眼望去,见旁边的那老头见自己老伴哭,也跟着哭了起来,这也难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并不是他们所能体会的到的。
相比这两位哭泣的老者,那一旁沙发上的景象却让张是非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见那沙发上正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并不是因为他们坐着,让张是非感到奇怪,而是他们坐的方式太不着调了,只见那男的坐在沙发上,一脸的迷茫,而那女的居然坐在他的双腿之上,用双手抱着那男人的脖子,一脸幸福的表情。
这都啥跟啥啊?这俩货是谁?张是非想到,人家这边都死人了,棺材都在这儿摆着呢,都这样儿了,你俩居然也能抱的下去?E